土枪每次发射后,想要再次发射,就必须重新装填弹药。
是以,顾景韶一枪发射后,直接将手里的土枪当棍子提在了手里。
“不好意思,打偏了!”
提着土枪,顾景韶向前走去,嘴里淡淡开口。
原本还有人想要趁着顾景韶手里的枪没有了弹药发难,听到顾景韶这句话,登时打了个激灵。
“老子的东西呢?”
顾景韶提着土枪,走到近前,冷冷发问。
“在,在里面!”
有个被铁砂擦到的汉子哆嗦着指了指破庙那已经漏风的大雄宝殿。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破四旧运动如火如荼,像寺庙、道观之类的宗教之地,几乎被捣毁一空。
这一处寺庙,顾景韶小时候没少听人说起过。村里的老人常说,毁了寺庙的那些个人,早晚得遭报应。
可惜,直到现在,那些人非但没有遭报应,反而有些人正在平步青云。
大形势下的运动,混乱是全国性质的,最初的指导思想是好的。可在实际操作中,有些东西就变质了。
这种事情,即便是到了后世,也是无法有一个盖棺定论的。
顾景韶没有直接去拿自己的行李,而是让这些人把自己的裤腰带脱了下来,这才慢悠悠地进了大雄宝殿,去找自己的行礼背包。
背包空了!
里面的衣服被翻得乱七八糟,东一件、西一件。
这些人每次抢了东西之后,钱也好,衣服、吃食也好,基本都是要平分的。那桩子哥倒是多分了些,毕竟,他是领头的。
可惜,这一次,桩子哥阴沟里翻了船,被手底下的人给一枪崩了。
顾景韶废了老大的劲儿才算是找回了八成的衣物。至于其他的衣物,现在是不用想了。当初被劫的时候,这帮人一共二十几号人,但现在这里只有十几号人。其他的人,肯定是回家了,连带着他们分到的东西也都被带走了。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顾景韶又给土枪装了一次弹药。
然后,他才将剩余的东西,全都装进其他的几个包里,一并拖了出去。
“你,你,还有你,出来!”
来到大雄宝殿外,顾景韶手里的土枪指着跪在地上的一群人中的三人,“过来拿了你们的裤腰带,把裤子系上!”
“快点!”
顾景韶手里的土枪一晃,吓得被他点到的人连滚带爬地冲到近前。
等这三人把裤腰带系上,顾景韶指了指地上的几个包裹,“背起来!”
三人被顾景韶的枪口指着,哪儿还敢啰嗦。
待到三人把所有的包裹背起来,顾景韶这才望向其他人,将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牛哥的尸体被送上牛车,跟桩子哥躺在了一起。
“所有人,上路,走了!”
月亮挺亮,正好赶路。
至于顾景韶则坐在了牛车上,旁边是两具尸体。
一群人慢慢地走在路上,这些人都是或多或少被铁砂打了,属于伤残人士。唯一的三个没受伤的,此刻却是背着老重的包裹,走的也是很慢。
途中,二虎、大头和墩子也被顾景韶找了过来,一并加入了向前走的队列。
没了裤腰带,只要一手提着裤子,慢慢地走。
想跑?
别逗了,一手提着裤子,能跑得掉才怪。
顾景韶坐在牛车上,押着一群人往阳平县城的方向慢慢走。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前方出现了连串的灯光。
不多时,灯光到了近前,正是阳平县公安局的人手到了。
在确定了顾景韶的身份后,所有车匪路霸交由县局的人接手,而顾景韶则坐上了县局的一辆吉普车,向着县城飞驰而去。
“同志,我眯会儿啊!”
坐在吉普车的副座上,顾景韶跟司机同志打了个招呼,便很快睡了过去。
这些车匪路霸虽然不成气候,但一路火车坐过来,没怎么休息的他,又经过先前一阵的狂奔,然后是谨小慎微地跟踪、出手,体力倒是没多大的消耗,但精神却是消耗极大。
顾景韶并没眯多长时间,吉普车很快就进了县城,而他没有被送去县局,直接给送到了县政府大院。
县里出了车匪路霸,经过司机交代,这伙人已经干了好几起案子,手上更有不少的人命。这么大的案子,自然是惊动了县长郝兴华。
县局的人手能这么快赶过去,也是因为郝兴华亲自坐阵掌控。
“顾营长,郝县长在里面等您呢!”
车到县政府大院的门口,司机就把顾景韶喊醒了来。
“什么?”
顾景韶听到司机的话,本能地愣了下。
县长?
自家媳妇儿的亲爹啊!
在知道自己要见的是什么人后,顾景韶的睡意瞬间散去。都说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毛脚女婿总要见老丈人。
自家媳妇儿跟天仙似的,又有本事,自然不是丑媳妇。而他,就现在来看,绝对是标准的毛脚女婿。
“顾营长!”
司机见顾景韶没回应,就再次喊了一声。
顾景韶回过神来,忙道:“不好意思,有点儿走神。那啥,你说,郝县长在等我?”
“是的,除了这么大的案子,郝县长一直在盯着这案子。说起来,咱们真得谢谢顾营长,要不是你,咱们这个年怕是没法好过了!”
司机是真的很感激。
这眼瞅着过年了,出了这么大的案子,还有人命牵扯其中。县局的人还想着放假过年?别开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