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去!”
顾忠国有些嫌恶地望了顾云山一眼,他其实并不信顾云山会改。只是,如果真的一棒子将顾云山赶出了顾姓一族,怕是会有不少人在背后戳他脊梁骨。
人言可畏啊!
顾云山被人抬起,放门板上,送回了顾家。
村里的赤脚医生李红星给顾云山处理了下屁股和大腿上的伤口,就叹了口气,摇摇头,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这是动用私刑啊!
李红星是不赞同的,但顾云山自己签字画押的,外人管不了。
再者这种事情,向来是民不举官不究。
“老李,我会不会残了啊?”
顾云山在李红星准备走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可怜兮兮地开口。
“不会!”
李红星笑笑,道,“你这就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的!”
“真的?!”
听到李红星的回答,顾云山顿时两眼冒光。
“骗你干什么?”
李红星叹了口气,“不过,下次是不是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可就不确定了!你啊,傻!”
“嘿嘿,你不懂!”
顾云山笑了,尽管疼痛牵扯的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是,是,我不懂!”
李红星不再言语,收拾了东西,走人。至于顾云山是不是有人照顾,关他什么事情?这人自己要犯贱,没治。
顾云山一直到李红星走了,都在炕上凶残的傻笑。
给他行刑的顾云粮、顾云秋,平日里跟他的关系还算不差,两人肯定是手下留情了。
若是顾云粮、顾云秋知道顾云山在念着他们的好,心里一定会呵呵哒。他们可不是手下留情,而是不好下狠手,万一把人打残了,或者打死了,这个责任,他们担不起的。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顾云山被打的看似血肉模糊,实则只是伤了皮肉。
这一份手段,虽然不如古代的专业行刑手,但也算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慢慢的,屁股和腿上的疼痛感觉回归,疼得顾云山浑身都是汗珠子往下落。
等到李红梅和顾静雪晚上回来,就听到顾云山在屋里嗷嗷惨叫。
“咋滴了?”
李红梅丢下自行车,几步就冲进了房里。
这两口子虽然离婚了,但李红梅其实根本就没从顾云山婆娘的角色中摆脱出来,她依旧是做着顾云山婆娘的活儿,只是不再跟顾云山睡一铺炕上。
“这是咋了?”
看到顾云山躺在炕上叫唤,李红梅一时间有些懵。
“没事儿,被动了族规!”
顾云山很豪气开口,“对了,景韶回来了,在那个狐狸精那里,你去瞅瞅。带只老母鸡过去,景韶受了伤的!”
“啥?!”
李红梅一听顾景韶受了伤,立马转身,再没管顾云山。
“妈,你干啥去啊?快做饭呐,我都快饿死了!”
顾静雪看李红梅捉了家里还在下蛋的老母鸡就走,“炖鸡等明天吧!”
她一整天不在家,就在镇上政府大院外守株待兔,等着能跟武正平来个巧遇。可她不会知道,武正平躲她跟躲瘟疫一样。
“饿了自己先热个馒头垫垫,你哥回来了,还受伤了,我得去看看!”
“看啥看啊?他不是有乔安好看着吗?”
顾静雪上前,从李红梅的手里抢过了那只还在下蛋的老母鸡,“还下蛋呢,你要是送了过去,指不定便宜了那个女人!”
“那是你哥!”
李红梅瞪眼,“要不是你哥这些年往家里寄钱,你能穿这么好的衣裳,能过这种日子?你个死丫头,你哥要是有个好歹,咱家的天就塌了!”
多数的时候,李红梅是个蠢的。
但在这事上,她倒是个心思灵透的。
“给我!”
李红梅从顾静雪手里抢回老母鸡,然后就匆匆出了家门,奔着水库去了。
……
守库人屋子这里。
乔安好已经做好了晚饭,白米饭,配菜是黑鱼钝莲藕,韭菜炒鸡蛋和拍黄瓜。
黑鱼是老鳖在地下河里捉来的,而莲藕则是碧儿跑了一趟东山洼的小水库弄回来的。至于韭菜、鸡蛋和黄瓜,都是家里存着的。
顾卫红住院,她菜园子里菜基本都是乔安好在吃。而每天乔安好也都回去一趟镇卫生所,给顾卫红带一顿丰盛的吃食。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顾卫红对乔安好诸多关照,她现在住院,乔安好自然不可能不管。
“媳妇儿,真香啊!”
顾景韶瞧着桌上的饭菜,食欲大振。在部队的时候,因为他是病号,伙食是另开的。但比起乔安好做的,这个味道首先就差了老些。
“香就多吃些,受伤的人要多吃,伤口才好的快!”
乔安好微微笑,“这条黑鱼,是你的运气,从水库里钓来的。听说这黑鱼对受伤的人有好处,你多吃点儿!”
“嗯嗯,媳妇儿,你也吃!”
顾景韶主动给乔安好夹了一块鱼肉,嘿嘿傻笑。
虽然屋子里有些暗,但顾景韶心里却是十分的敞亮。
……
李红梅过来得时候,两人已经吃了个差不多。
远远闻到屋子里飘出来的香味,李红梅越发觉得饿了。
只是她没法靠近,乔安好养着的七条小狗崽正冲着她呲牙咧嘴,汪汪直叫呢!
“景韶,景韶!”
“乔安好!”
李红梅叫喊着,慢慢到了近前。
乔安好从屋子里出来,望着被小狗们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