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空气冷冷的发硬,吸进肺里都会变成冰碴似的,可他袭凌宇就像个傻瓜,一个人在马路上疯跑。
连瑾行!连瑾行!为什么,是别的男人做到了?!
而他,却在她伤心难过,孤独无助的时候,还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向她认错撒娇…
他习惯了她的陪伴,又从不去想,这样的陪伴是靠什么来支撑维系的!他口口声声的爱,就这么肤浅吗?
袭凌宇,你真是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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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熙坐在客厅,桌上搁着杯水,水里是清翠的绿色,水面冒着热息。
她的视线落在角落里的大提琴上,手指无意识的绕水杯边缘划着圈。
突然,她起身过去,打开琴盒,取出闪烁微光的大提琴。见到它的瞬间,所有的浮躁又都沉寂下来,像一道光,照进她心底里那块无人汲足的死角,却无乍喜瞬间。
打开了阳台的落地窗,迎着高空冷风,她怀抱大提琴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听风,听弓,听弦…
夜里的寒,其实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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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凌宇推开房门,房间内的灯亮了,他下意识的眯起眼睛,伸手挡住光。
脸上没来及掩饰的一丝狼狈,如数入了袭夫人的眼。
她就端坐在沙发上,眼神中的失望,早已覆盖先前的期望,从而,变得冷漠,严苛。
"凌宇,你去哪了?"她冷声问。
袭凌宇走进去,脱下外套随手扔到床上,径直过去坐在她对面,身子微微前倾,漆黑执着的眸,愈渐透出不一样的讯息。
他没有解释,而是开门见山的说:"奶奶,请您帮我!"
他诚恳的态度,让袭夫人诧异的眉头微挑,她不动声色的问:"你要我帮你什么?"
袭凌宇的目光开始变化,像嗜血的狼,充满侵略性,一字一句的,他说:"我要成为有能力守护袭家产业的人!"
听到他的话,袭夫人震惊了,渐渐,她冷硬的面容出现松动,因为太过激动,嘴角隐隐抽颤,她抓紧搁在膝盖上的双手,克制着情绪,缓缓点了点头:"看来,你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啊…好!只要你肯上进,奶奶就一定会帮你!"
袭凌宇笑了,松了口气似的靠向沙发椅背,"我就知道,奶奶永远是站在我这头的。"
袭夫人不无疼爱的望着他,语气也软了,"凌宇,你能想通,奶奶真是太高兴了!也不枉奶奶对你的苦心了!"随即,她又正色道:"那天的事,你爸爸十分生气,他已经决定,要赶你出公司。"
本来,袭夫人也是打算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他依旧态度难驯,那她也就放弃了。没想到,袭凌宇转了性,突然有了事业心,她自是大喜过望,说什么都会继续力挺孙子。因为,在她看来,袭凌宇的能力,要远超他父亲,将来的成就必会在袭正瀚之上!
袭凌宇听罢,却只清冷一笑:"他赶得走吗?"
袭夫人望向他,"别忘了,公司是你父亲的…"
"很快就不是了。"
她一怔,从孙子压低的目光,还有不经意扬起的唇瓣里,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一惊,她口吻严厉,"他终究是你父亲!"
袭凌宇笑笑,起身绕到她身后,孝顺的轻敲她肩头,"奶奶,您就不觉得,公司现在的业绩已经很难有起色了吗?楼市的不景气,存房量大以及就业难,社会保障有待完善等问题都在表明,国内对商品房的需求已经不是那么大了。如果,还延续他的保守做派风格,那么,名创早晚会被市场淘汰!"
袭夫人端坐着,蹙着眉,神情愈发严峻。
"这些你有和你爸爸谈过吗?"
袭凌宇弯下腰,还像小时候那样,把头拱到奶奶的肩上,"那是您儿子,您知道他有多固执!再说了,他自持是个当老子的,不管我提出什么建议,都喜欢压我一头,我也习惯了,才懒得找他挨骂呢!"
袭夫人一言不发,她知道袭正瀚不喜欢这个儿子,要不是因为自己三令五申,又怎么会主动让他进公司呢?
"哎,奶奶,您可能不知道,现在的公司真是一团乱啊!"袭凌宇在她背后幽幽地说:"程家那弟兄两个,出入公司比自己情。妇家都还要自由,想来就想,想走就走。挂着虚职,对谁都是指手画脚的,还没人敢惹,毕竟,他们可是总裁夫人的亲戚啊!"
"真是可恶!公司什么时候成他们家开的了?"袭夫人一提那家人,就气到不行,"哼,什么总裁夫人!她也配?"
"配不配那可不是您说了算,您儿子看着好就行,哪怕把公司送给人家一家了,咱们娘俩又有什么办法呢?"
袭夫人"啪"地一拍桌子,"他敢!想当初,他要来内地开公司,是我毫不犹豫的卖了你爷爷的工厂,才给他筹了另一半资金!凭什么拿着我们袭家的钱去养那些闲人?"袭夫人瞧不起小三上位的程湘,对程家兄弟的印象,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袭凌宇绕到她身前,蹲了下来,目光坚定,"奶奶,这是我第一次…第一次想要认真做到什么。"
袭夫人的视线对准他,从孙子的眼神里,她看到了一种任性的执着,以及,想要证明自己的迫切。
虽说,还没有达到自己期待中的高度,但他目前的态度,还是令袭夫人满意的。
凝视他片刻,她平复了下情绪,慢慢起身,朝门口方向走,"明天早上9点钟,你要给我准时出现在公司。"
袭凌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