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渺从房间出来时,手里握着折叠成为一卷的宣纸。
她气势汹汹的望着还在颤抖的掌柜,一步一步顺着楼梯走下来。
可怜的掌柜抖得更厉害了,因为他完全猜不到,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这种明知道危机即将降临,却毫无思想准备的感觉,真让他崩溃!
见花渺下楼,花尧也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柜台。
因为他知道,花渺的目标是站在柜台旁边的掌柜。
掌柜顿时觉得压力好大!好想尖叫!这两个公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他是闹哪样啊?
关键是他还不能得罪对方,只能忍着!
花渺和花尧的脚步同时停在掌柜面前,然后花渺惋惜的朝着掌柜摇了摇头。
“我说过,我知道是有人对我多加关照,就算你不承认,这也是事实!”
掌柜颤抖着声音,“客官,生意难做,不要为难小的啊。”
“好,我不为难你,只要你点个头或者摇摇头就好了。”花渺说罢,就把手里的宣纸铺在柜台上,然后指着它道,“你只要辨别一下,让你对我多加关照的人,是不是这幅画像上的人,就可以了!”
又是画像?
掌柜吓得直摆手,“不要了,小的真没有什么书画鉴赏能力啊!”
然而任他再抗拒,还是被花渺直接拽到了柜台处。
花渺的手指戳向宣纸上的人,“说,是不是他?”
掌柜只好把视线移到花渺的手指处,心中反复祈祷,上天保佑,这位客官画的可不要是他啊!
画卷上的人脸落入掌柜的视线里,他欲哭无泪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掌柜缓缓抬起头,看向一脸淡定的花渺,坚定的摇头,“不是他,不是他!”
“不是他?不可能啊!”除了亦墨尘,花渺真的想不出别人了。
看着花渺疑惑又落寞的眼神,花尧也端起画卷,然后,愣住了。
这真的画的是个人吗?大饼脸也就罢了,那扭曲的眼睛、鼻子、嘴,还有抽象的耳朵和眉毛……这些拼合在一起,真的可以辨认吗?
花尧不禁想起花渺送给花家三人组的骨灰盒,上面画的狗和屁也是抽象的,所以把人画成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到底是什么给了花渺自信,让她觉得这幅画像极了那个人?!
“算了,既然不是,那没你的事儿了。”花渺沮丧的把画卷起来,第一次为自己的错误推断而感到伤心。
如果真的不是亦墨尘,那她被别的男人看光光了,他会不会气她不守妇道?
花尧把花渺拉到一旁,低声问道,“你要画的到底是谁?”
花渺觉得自己猜到亦墨尘已经是自作多情了,如今哪里还敢贸然回答,只好道,“随便画的。”
花尧不相信,却也不好逼她,沉默着没有再说什么。
其实,他心中也有一个猜测的人物,只是他更希望,自己猜错了。
花渺心里有鬼,迈开脚步快快上楼了。然后砰的一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倚着门板站着,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她的清白啊!
虽然她是从现代来的开放女性、看过无数男人女人的身体的小神医,但是被人看光光的事情真落在自己头上,却变得那么难以接受!
花渺垂着长睫毛,心底酸溜溜的。
她展开画卷,看着画卷中抽象的七王爷,吧嗒就掉了一滴泪。
然后就是第二滴、第三滴……
第四滴眼泪还未落下,花渺霍的抬起头,眼底迸射着愤怒。
到底是谁在暗中偷窥她?还设下这样乱而无序的棋局来迷惑她?!
可是那人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啊。说不定,那人其实也是好心,知道看女子身体这种事情根本不道德,所以藏起来不露面,就是怕她有心里负担?
算了算了,既然人家都没放在心上,那她还别扭什么!
花渺一直不是特别纠结的人,所以她抬手抹了抹眼泪,把亦墨尘的画像收在储物戒指里,就决定把这些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管是谁想要关照她,总之她在这个客栈里应该是安全的。所以,花渺觉得还是到双龙玉里面去练功比较重要。
就在花尧和花渺都锁好房门准备休息之时,大堂里也已经没有客人就餐了。
小二走到门口,准备闭店睡觉,客栈的大门却被人推开。
一个披着斗篷的人走了进来。外面明明已经刮风落雪,可他的斗篷上却一片雪花都没有。
小二立刻在心中给对方贴了标签:高手!
那人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他薄而性感的唇瓣。
他直接无视小二,走到还在柜台旁惊魂甫定的掌柜身旁。他的脚步极轻,轻到若不是看见他的身影在动,根本不知道他的到来。
就在掌柜发现他的到来时,那人缓缓扬起下巴,斗篷投下的阴影遮住他鼻子以上的部位,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泛着幽深冷然的光。
掌柜吓得瞬间站起来,“七……”
接下来的几个字却被斗篷男人用犀利的眼神制止。要不是怕有客人看到生疑,掌柜现在已经是跪在地上回话了。
“她来了吗?”斗篷男子冷声问道。
掌柜点头,视线轻轻瞟向二楼花渺住的房间,表情显得极其不自然。
对方不悦的从鼻孔喷出一口长气,“你暴露了?”
掌柜颤抖着垂下头,失声道,“小的该死。”
“你的确该死。”斗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