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人的压力直逼鲛人少主的灵魂,它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花渺,眼底腾升起丝丝寒意与震惊。
它想抵抗,然而花渺平静的眼波却就将它牢牢制伏,挣脱不得。
“你……你到底是谁?”鲛人少主被勒的喘不过气,眼底的傲然神色却依旧不灭。
“你没有资格提问。”花渺淡淡勾唇,“做我的契约兽,还是死,你只需要选一个。”
鲛人少主忽然大笑,“哈哈哈哈。”笑里充满嘲讽,他凝视着花渺,说道,“你不过就是一缕借了她的身体的魂魄,还想逼迫我成为如此弱小的人类的契约兽吗?!”
鲛人少主猜的不错,此刻能将他降伏的不是花渺,而是冲破了灵魂限制的龙泽。
龙泽借用花渺的身体,牢牢捏住了鲛人少主的咽喉。
龙泽淡笑道,“我虽然是灵魂体,却也能轻易将你置于死地。所以,你别无选择。”
“我虞岚宁死,也不愿成为人类的奴仆!”鲛人少主眼底浮现出决绝的神色,缓缓勾起的唇角,预示着它毫无退缩的勇气。
龙泽却缓缓摇头,惋惜道,“你在水晶棺材里躺了八年,想不到还是那样意气用事。生有何惧,死有何难?鲛人一族覆灭,却留有香火。你身为鲛人少主,难道不想东山再起,让你的族人重新过上自由的生活么?”
虞岚冷哼一声,“你休想骗我。我乃是鲛人最后一脉,族人早都被你们这些贪婪的人杀死了!你说这些,无外乎是想让我成为她的奴仆,苟且偷生。你太小瞧鲛人的意志了!我当年愿与族人共存亡,今日苏醒,也必要手刃仇人。此仇不报,我宁愿一死,也不愿沦为人类的****!”
当年亦皇与鲛人的战役太过惨烈,全族覆灭的痛根植在虞岚灵魂里,花渺明白,只怕他一心寻思,根本不愿意被自己契约。
龙泽叹气,徐徐道,“八年前,你的族人的确遭到屠戮,却并未族灭。你以为鲛人一脉陨灭,不愿被俘,才甘愿自尽。不料,你却被那个人所救,并强行关在水晶棺材里疗伤。你可知道,他所救下的鲛人,并非只有你一人。你若不信,为何不侧耳听听?”
鲛人少主决绝的眼神渐渐颤动,眸中浮动着幽然的光影。
“你是说,我还有族人?”
虞岚的视线头像远方的海域,那里曾是他和族人们生活的地方。
一阵阵凄美而哀怨的歌声从那里传来,让人闻之心伤,却让虞岚悲喜交加。
八年了,它被迫睡在水晶棺材里八年了。
它以为自己是这个大路上最后的鲛人,只能以孤独的灵魂苟延残喘。它恨人类,恨屠戮它族人的亦皇,也恨那个不肯它与族人共存亡、偏偏要救它的人。
这份恨意支撑着它活到现在,它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族人!
这样的惊天消息让虞岚的灵魂都为之震颤,千百种复杂的情愫交织在一起,让它的心痛苦的撕扭着。
花渺猛然想起自己在夕临海乘坐游船时就听到过这种歌声,不禁低声问龙泽,“这歌声不是死去的鲛人留下的怨念吗?难道,这些鲛人真的没有死?”
“有数百鲛人并没有死,但是它们被禁锢了。”龙泽淡淡道。
花渺忽然有些同情鲛人少主了,他的族人被杀,自己被困在水晶棺材里八年,而仅存的同族也被禁锢了八年。
八年,虽然对于寿命可以达到数百岁的鲛人来说,并不算长久,可是这样被困在海底不得自由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巨大的煎熬。
“他们真的没有死……”傲然的鲛人少主叹了口气,眼底波光涌动,却又被它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鲛人垂泪成珠,凝碧珠却被人类用来贩卖,所以,它们从此不哭。
“哈哈,哈哈,”虞岚苦笑,“真是讽刺,人类灭我族人,人类救我族人,人类困我族人,如今,人类还要契约我。如果我生而成为人类的奴仆,又何苦偷生!”
他的唇角扬起凛然的笑,光华璀璨的眼里尽是饱经风霜的苦楚与生生被压制的壮志。
“我选择死!”虞欢平静的看着花渺,“鲛人生性平和,却不能与人类平等共存,但是死亡对于一切生灵却都是平等的。”
龙泽的眼底划过恻隐之心,“你真不愿为你的族人活下去?”
“它们现在不肯死去,是因为还向往自由。如果要鲛人在自由和生命之间选择,鲛人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由。我的选择,与千万鲛人无异。人类可以囚禁我们的身体,却无法囚禁我们的心。”虞欢说罢,缓缓闭眼,“你动手吧。”
龙泽默默叹了一口气,在脑海中问花渺,“你说,怎么办才好?”
“放了它吧,我不要契约它了。”花渺明白,龙泽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询问花渺,就说明龙泽也有恻隐之心。
龙泽缓缓说了一句“好吧”,就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花渺,还嘱咐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伤不了你。”
花渺扣在虞欢脖子上的手指缓缓松开,然后收了回来。
虞欢不解的睁开眼睛,凝视着花渺,“你为何不杀我?”
花渺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我没有资格剥夺你最看重的自由。所以,你走吧。”
“你不要以为你放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报仇的!”虞岚咬牙说道。
花渺笑了,“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我若是你,自然也要报仇雪恨。只是,鲛人爱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