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颜色让弟子们都慌了神。
海风呼啸着,吹的他们的头发、衣衫纷飞。船在海面上剧烈摇摆着,同时打着转,很多弟子抓着一起可以抓的东西,却还是晕船了。
黑色的危险裹着浓雾仍在靠近,从很远的地方向着船靠近。
钟长老也看不清浓雾后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却感觉到自己的心突兀的跳动着。
惧怕。他虽然是蓝级的修为,也怕的要命。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修为,叫紫级,完全可以碾压他。
周围的风声中混杂着歌声,哀怨的音调让这些年轻的弟子们听得眼神迷离。
他们想家,想起了在母亲怀里的温暖。
有人念着母亲的名字,扑通扑通跳在海里,咕咚咕咚喝着冰凉的海水,却以为儿时的自己正坐在木桶里洗澡,母亲温暖的手擦拭着他们的脊背。
“一群蠢货,都不要听!”钟长老来不及疗伤,站起身,快步走到晃动的船边,伸手捞回来几个被歌声迷了心智的弟子,朝着他们的脸上扇了好几个耳光。
弟子们被扇醒,恍然醒悟。想起自己即将跳到海里,忍不住一阵后怕。
再抬眸,眼前的黑色浓雾已经近了。
浓雾被包裹的力量冲散,那个神秘的力量也一点点露出的真实面目。
高耸入云的浪,众弟子仰着头望向天空,都没有望道浪的尽头。这个浪到底有多高,无人知晓。
齐霸春惊叫,“就是这个浪!花尧就是被这个浪拍碎了船!不,这个浪比那个还要大!”
恐惧的心情瞬间在帝国学院的弟子们心中蔓延,大家惊叫着,不知所措。
哗啦!
浪崩了下来,如一座巍峨的高山瞬间崩裂。
寒冷的水汽和湍急的巨浪卷了过来,像是没有轮廓的大嘴,毫不留情的吞了过来。
“弃船,御剑!”钟长老大喊一声。
弟子们纷纷亮出长剑,跳在长剑上,逆着海浪的方向,御剑逃命。
然而,他们的跑的再快,也跟不上海浪的速度。
船被隆隆的海浪中拍成了碎片,而队伍最后面的弟子,也像无力的苍蝇,被海浪的舌头卷到了海中。
钟长老飞在队伍的最前面,眼神一直望着海面。
薄雾的散去,让他终于有机会看清了海底的灵力波动。他很快锁定了一个点,然后掏出一只带着链条的钩子,扔向海中。
这是捕捉魔兽的利器,锁魂钩,在灵力的牵引下,能够迅速到达魔兽身边,扣住它的脖子。
链条在海水中无限变长,飞快到达黑暗的海底。
巡逻的鲛人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那钩子已经像长了眼睛一样,飞向还在操控海浪的烟沙。
“烟沙将军!”一个身影蹭的飞来,狠狠撞开烟沙,却被钩住了脖子。
“紫灵!”烟沙愣住,不得不提前终止战技,抱住身子滑落的紫灵。
紫灵的脸色煞白,脖子上的钩子咔嚓合并,就变成了一只刀枪不入的项圈,箍住它的咽喉。
那链子陡然收缩,烟沙的双手忽然空了,紫灵被链条拴着,逆着海水被拖拽向海面。
钩子紧紧勒住紫灵的脖子,它喘不过气,也说不出话,脸颊憋得通红,碧绿色的眼睛一点点失去焦距。
紫灵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冷,鲛人常年生活在深海,生来体寒。
可是此刻它竟觉得从来没有这样冷过。
它隐约听见烟沙咒骂着,追赶着,似乎用尽灵力要切断这条链子,但是于事无补。
因为链子太牢固了。
紫灵忽然很想歌唱,它吃力的动了动唇,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最后一次歌唱。
曾经,被困在结界里的八年,紫灵每天都在歌唱。
鲛人的生活,怎么能离开歌声。
它没有哭,涣散的眼睛依旧美丽。
它只是觉得很可惜,今天是它成年的日子。到了它可以选择性别的时候,命运帮她选了一条狗链子。
它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淡淡的、暖暖的眼睛。一双看透了一切,却保持着善良的眼睛。
紫灵记得那些人叫他花尧。他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也有紫灵见过的最温暖的眼神。
如果可以活下去,紫灵想,它会做个女子。
做一个可以远远望着他的女子。
如果,可以活下去。
海面的风停了,活命的弟子站在长剑上,瑟瑟发抖。
他们的身上被海水拍湿了,冻得不像样子。
只有钟长老笑容不减,还在继续收着夺魂钩。
钟长老知道,一条大鱼正在上岸,不,是一条鲛人,活蹦乱跳的鲛人。
这个念头让他的笑容更加狰狞。
忽然,海面蹿起巨大的波浪,一道蓝色的寒光从深海中飞了出来,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的钟长老。
钟长老认为这是那只鲛人的困兽之斗,并未放在心上,只用了六成的功力抵挡。
结果,当这道蓝光逼向他面门时,他才看清了这道寒光是一把蓝色的长剑,剑身上的灵力,远远不是一只三阶魔兽能够驾驭的!
钟长老不得不抬起另一手阻挡,蓝色的长剑劈在他的手臂上,剑芒瞬间劈开了手腕露出的链子。
链子咔嚓碎了,一头还握在他的手里,另一头却迅速掉向海里。
“抓住那个链子!”钟长老双手弹开长剑,对着下面的弟子们喊道。
齐霸春最先反应过来,踩着剑飞了过去,长臂奔向铁链,五指张开,一路向下飞。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