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侯门嫡女>关元鹤的恨
对哥哥能有多少记忆?故而慧安听闻关元鹤用追忆和恍惚的语气谈起他那二哥来心中却是微微诧异了下。

“恩,那时候我不足四岁,哥哥也不过六岁,因身患奇症,而当时的栖霞寺主持空了主持医术高超,故而母亲便带着我们兄弟常年住在山上,一来为二哥治病,再来也是想着离近佛神之地,能够得到荫庇,佑二哥早日痊愈,却不成想……”关元鹤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声音戛然而止,目光也骤然森冷了下来。

慧安正静静听着突然感觉关元鹤身子僵住,放在她腰上的手臂也一阵用力,险些勒地她喘不过气来。她心中生疑,虽是不曾回头瞧关元鹤面上的神情,但却依稀能感受地到他的情绪起伏,她不敢插嘴,只轻轻抬手裹在了他的大掌上抚弄了两下,关元鹤这才似猛然回过神来,身子放松了些,微微蹭了下慧安的头发,继续道:“二哥那时候时常瞒着母亲带我来此处玩耍,当时我们年纪都还尚小,只觉这竹林大的无边无际。虽是只有这一株株竹子但却妙趣横生,怎么也玩不够。其实那时候二哥的病已经很重,每日有十个时辰都是躺在病床上,我曾多次见母亲夜深独自哭泣,二哥他带着我出来玩耍母亲她又怎会不知?每次母亲都在后头远远跟着我们,却从来不叫二哥发现,我便也只做不知……当时并不太懂母亲何故总跟着我们却又从不出来,长大后才知道,母亲是想让二哥多开心一点,不愿在他最后的日子还拘着他,让他觉得不得自由……”

关元鹤的语气极平静,他微显低沉地声音在竹林中回荡着,慧安却从中听到了几分酸涩,她不觉微微抬头,让自己的面颊贴在关元鹤滚烫的脖颈,让他更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和依靠,这才问道:“二哥他患的是什么病?”

关元鹤感受到慧安的小动作,心中微暖,不觉收了收双臂,道:“是一种极古怪的病,得了那种病,极难入睡,便是睡着却必会梦魇,不停的做噩梦,一刻也不能得到安宁。梦魇越来越厉害,便越来越难入睡,便是吃安眠汤药也不顶用。六岁的孩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此没日没夜的不得安宁,长久之后便会身体亏空,骨瘦嶙峋,身体日渐消沉消瘦,最后被活活拖死……如今想来早已忘记了二哥的五官,却清楚的记得那皮包骨头的身体。”

慧安心中一惊,实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霸道的病,看着亲人就那么一日日被折磨着,直至被活活消磨死,这种感觉她无法想象。慧安半响无语,关元鹤便也不再多言,过了许久,慧安才微微抬头道:“我也曾听闻过空了主持的医术,听说能起死回生,连他都没有办法吗?”

“主持也诊治不出这是何种病,故而只能拖延病情,凭着主持的金针扎穴之术开始倒还能保得二哥沉睡片刻,只是后来那金针入针再深亦是无用了,二哥过世母亲痛失两子,伤心异常,身子便也垮掉了,便住在这山上由空了主持调理了近一年,说起来我倒在此长了近三个年头……”

关元鹤的二哥病故后不到一年其母顾氏便也跟着离世,慧安一直觉着那时候关元鹤年纪还小,对他们该是印象不深,如今却从他的语言中听到了浓浓的怀念和伤痛,她不觉心中跟着疼痛了起来,回抱着关元鹤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静静地汲取着彼此的温暖。

她已注意到,在关元鹤的话语中竟是没有提到关白泽。儿子生了这种怪病,药石不治,妻子该是多么难过伤痛,他这个做父亲做丈夫的难道并没有陪在身边?这也无怪乎关元鹤和他父亲之间便似隔着层冰一般,四岁的孩童刚刚懂事,那时候正是需要爱,需要关怀的年纪,四岁的他的却将哥哥和母亲的身影深深刻在了脑中,这也表明了他们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该是多么重要。

想着自己早年失母,孤苦无依,被父亲和继母谋害的种种,对关元鹤的那心伤和痛苦,慧安感同身受。关元鹤比她更早的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又摊上关白泽这么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他那么时候还那么小,痛失两位至亲,该是怎么熬过来的……

慧安想着心便疼的无以复加,不觉又问道:“母亲是因为伤心过度这才早早过世的吗?那时候你定然极伤心……”

她的话音尚未落,关元鹤的手臂便又是蓦然一紧,慧安只觉背靠着的身躯一下子坚硬如铁,不觉心中一跳。察觉到身后关元鹤剧烈的情绪变化,她不敢再言也不敢动作,只令自己的身子更加柔软地贴着他,镶嵌在他的怀中希望能给他安慰和力量。这般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慧安只觉一双胳膊已被关元鹤勒断,他才缓缓松开了钳制着她的力道,依旧用那低沉却平缓的语调道。

“母亲……她是被父亲生生逼死的!更是被我亲手害死的!”

关元鹤的最后几句话说的极轻,一字一顿仿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那话落在慧安耳中形同炸雷,让她身子有些不自觉地僵住,只能本能地圈紧了关元鹤的腰身,抬手轻轻拍抚着他因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着的胸膛。

她拍抚了半响关元鹤才渐渐平静下来,似舒了一口气,这才道:“母亲久病不愈,又因常年住在寺中,故而父亲便令当时的肖姨娘来寺中伺候母亲,可这肖姨娘的到来却致使母亲最终再未能走出这栖霞寺……”

慧安只觉关元鹤的话语中带着一股艰涩和冰冷,不觉便捏住了拳头,半响才颤抖着声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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