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闻言一笑,两人这才拉着手一路往竹林后面的山谷而去,山谷果然如关元鹤所言,幽深清净,鸟鸣花开,种着不少的花草,另外还有一块块齐整排开的药畦和菜畦,田地中不见一颗杂草,可见经营此处的僧人是极为用心的。
慧安和关元鹤沿着天间小道一路观赏花草,绕过一座茅屋,这才瞧见一个僧人站在一片花木繁盛的田头正往天地中浇水,见他所浇花木开的极好,慧安不由便走了过去。
那僧人听到声响微微转身冲两人施了个礼,便不再搭理二人,慧安往双手合十回了一礼,却笑着瞧向那一片的花。那花长的极美,主枝不高,绿叶油亮,叶子间开着三四种颜色的小花,在阳光和水露下显得尤为可爱,却是一种慧安不识得的花。
慧安瞧着喜欢,不由笑着问道:“敢问大师,这是何花?妇人孤陋寡闻却是不识。”
那浇水的僧人闻言笑道:“此花名曰五色花,是我寺中空无大师自陂陀国云游回来所带花种培种而成,不怪乎女施主不识。此花花期长,而花开艳丽,色彩斑斓,在陂陀国乃是吉祥之花,寻常人家逢有喜事必在家中摆设此花。这花也是当地姑娘出嫁必不可少的陪嫁之物,往往陪嫁的花朵越是色彩繁杂,越是好彩头。在当地听闻一颗花枝上多的能长出七八种颜色的花朵来,可惜贫僧技拙,只种出了四色花。”
慧安闻言便笑着道:“大师谦逊了,我听闻陂陀国远离中土,气候炎热,常年夏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更何况此花?大师能将其培种出来已是叫人惊叹。”
僧人似不想慧安竟知道这陂陀国,这才停下浇水的动作瞧了慧安一眼,接着便道:“女施主若然喜欢,贫僧可让悟了给女施主移栽一颗带回去观赏,只是此花虽生在雨水丰茂之处,却本不喜水,还望女施主记在心上。”
“谢大师指点。”慧安闻言自是笑着应下,那僧人便不再多言,又浇了一会水,待木桶中的水用尽,他才挑着木桶远去,片刻便有一个小沙弥抱着个花盆,拿着花铲过来,慧安瞧了瞧选了颗四色花的,待那小沙弥将花移进盆中,她又和关元鹤游玩了一阵,便就离开往前院而回。
院中云怡还在和云知叙话,关元鹤见天色不早了,便令关荣过去。片刻云怡红着眼睛进来,慧安忙放下茶盏迎了上去,云怡却猛然上前两步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道:“谢将军相救之恩,只是知儿以后还要劳烦将军为他费心安排,云怡感激不尽。”
慧安一愣,忙上前扶住她,道:“你快起来,有什么好好说便是。”她见云怡固执地跪着不起身,便又瞧向关元鹤。
“云知是个机灵聪慧的孩子,我很喜欢,他又是云副将的遗孤,我自会好好照看他,云姑娘快请起吧。”
云怡这才起身,慧安便拉着她的手劝慰了两句,见关元鹤起身出了屋,慧安才停了话扶着云怡跟随而出,踏上了归程。
翌日,慧安一清早便在花园中设宴,请了关礼珍姐妹们过来玩乐,早上的阳光不是很毒辣,水榭中又四面环湖,凉风阵阵倒也自在。关礼珍那日在回廊虽是没有应慧安的请,这日却一早便过来了,慧安见她面露不自在,不觉一笑,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四妹妹可是来晚了,一会子得罚酒三杯。”
关礼珍被她一说,又瞧水榭中分明只关礼彦在,便道:“哪里来晚了,才只五妹妹一人来了而已。”
慧安便笑道:“四妹妹明年就要出嫁,正在帮着二婶婶学着料理家务,今儿我设宴招呼众妹妹们过来作耍,四妹妹是最应早来帮着嫂嫂我准备的,可偏还没五妹妹来的早,这可不就是晚了?四妹妹这样的懒怠,可是都攒着劲儿留着明年入了夫家才要好好展示呢?”
关礼珍听慧安打趣自己,面上便是一红,不由嗔了她一眼,倒是关礼彦笑着出了水榭,道:“嫂嫂这张嘴怎么说都是占理,就会排揎我们姐妹,四姐姐一会子可要和我一起好生灌嫂嫂几杯酒才好。”
关礼彦因是庶出,本就不得三夫人的喜,她只比关礼珍小上那么半个月,如今关礼珍已然快要出嫁,可关礼彦却迟迟没能订下亲事来。三夫人平日里不爱出去参加聚会之类的活动,累的关礼彦也极少有机会出门,崔氏又和三夫人不对付,历来不喜欢三房的人,故而一般出门也不带关礼彦,倒是慧安上次带了关礼彦一起去东宫叫这五姑娘最近越发的爱往棋风院跑。
慧安觉着那三夫人瞧着精明厉害,实则真真是个蠢的,她膝下无子,又将七少爷养在跟前,以后少不得要依靠七少爷过活,可她就因嫉心而亏待了五姑娘,拿捏着关礼彦的婚事就是不愿给个好。
关礼彦和七少爷一母同胞,这三夫人便是千般万般的对七少爷好,那孩子又岂会不因其胞姐的事而和三夫人起嫌隙。更何况一个女儿,本就是嫁出去陪些嫁妆的事,又分不到家产,于三夫人实在也没有多少的利益纠缠,可三夫人偏就想不开。
关礼彦是关家的姑娘,不可能将她随意选个破落户嫁掉,有老太君在也不可能容三夫人在关礼彦的亲事上使坏。关礼彦早晚都是要出嫁的,三夫人越是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