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中,汪明茵却没有去游湖,孩提时她曾落过水,故而极为怕水,站在水边倒还好,若是上了船,四下一望都是湖水,却是要头晕目眩,浑身发抖的。
她在湖边瞧着妹妹和文景心等人上了小船远去之后,便自行在园子中闲逛,只她刚在一处小亭坐下,正瞧着亭子中石桌上雕刻的精美花纹出神,便听一声轻唤自不远处传来。
“汪妹妹,许久不见,妹妹怎没去游湖?”
汪明茵回过神来,扭头去瞧正见永济伯世子周天海一身暗紫团纹锦袍,甩着衣袖上了台阶,进了小亭,汪明茵一惊,忙站起身来,面色也冷了下来,福了福身,道:“既然世子也瞧上了这亭中凉爽,便让于世子吧,小女先行离去了。”
她言罢也不再瞧周天海一眼,转身便欲从另一边出亭,周天海见她说走便走,忙上前几步,竟是抬手便抓住了汪明茵的衣袖,呵呵地道:“汪妹妹何必急着走呢,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曾经有过婚约的,若是当初不曾退婚那此刻汪妹妹便是我的妻子,何必表现的如此生疏见外呢。”
两人本就有过婚约,周天海既见她独自在此,便更该避嫌才是,可是他非但进了这亭子,现下还做出如此之事,说出这等混账的话来,汪明茵心中恼恨,使劲甩开周天海拉扯着的手,冷声道:“世子慎言。”
汪明茵心中虽厌恶恼恨,但是也知此刻不能和周天海多做纠缠,这园子中现下虽说清幽,但是难保不会有人经过,若是叫人瞧见两人在此拉扯,只怕又是事端。故而她一面说一面快步又往亭外走,只欲脱身,可周天海却脚步一错,挡在了身前。
汪明茵忙退后一步,这才险险没撞到他的身上,一股酒气在鼻翼间蹿涌了下,汪明茵不觉蹙眉。
“我知汪妹妹怨怪我,但是退亲是父亲母亲的决定,我也是事出无奈。这两年我虽娶了妻子,但是心中却还一直记挂着妹妹,妹妹便是恼恨我,也该顾念着咱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妹妹陪着我在此说说话却也不肯吗?”
汪明茵闻言,又见周天海一脸情深切切的样子,不觉心中恶心,又退后了一步,讥笑道:“若是你顾念一起长大的情分,便不会在此刁难于我,坏我名声!你若再挡我去路,我便大声喊人了!听闻世子夫人是个厉害人物,世子就不怕被责问吗?”
周天海见此,便又上前一步,劝道:“妹妹因我之故耽误了婚事,如今已眼见着十八了,却连亲事都未曾定下,这怎不叫我心生愧疚。我是真怜惜妹妹,这才如此,又怎会刻意坏妹妹名声。妹妹若是愿意,我愿求母亲到府上提亲,迎娶妹妹为我平妻,和王木华平起平坐。”
汪明茵听罢倒是怒极反笑,接着才鄙夷地盯着周天海,道:“世子可真是好大的口气,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还想享受三妻四妾之福吗?我大辉但凡拥有二位妻子之人必是事出有因且劳苦功高,得皇上特许之人,敢问周世子,您对社稷可是出过一星半点的力?哼,别说你愿迎我为平妻,便是你休妻迎我,我也敬谢不敏。”
汪明茵说罢再次快步向亭外走,那周天海见好话说尽她却还是这般态度,不觉就失了耐性,竟是上前两步一下子从背后抱住了汪明茵,汪明茵大惊失色,又不敢真的喊人,登时面色一白,只能大力挣扎。
周天海见她如此更觉心痒难耐,伏在她的耳边道:“妹妹何必自苦,国公府如今不比从前,妹妹若是再清高孤傲,只怕真要老死闺中了,哥哥我最是怜香惜玉,不愿瞧见一朵娇花开在深闺又败落深闺,妹妹还是还是从了我吧,我必定好好疼惜妹妹。”
汪明茵气的浑身发抖,偏就是挣脱不开,正欲低头去咬周天海的手,却与此时周天海不知怎的竟是痛呼一声,松开了胳膊,可汪明茵也听到撕拉的一声响,却是周天海方才放手之时扯住了她的衣衫,夏季衣料单薄,竟是被他生生扯裂了襟口,露出一块葱黄的肚兜和小半个肩膀来。
汪明茵大惊,瞪大了眼睛匆忙着压住衣裳,又拿帕子遮住,回头却见周天海正抱着胳膊疼的抽气,她顾目四望,还没瞧出端倪,就见一个身着水红色夏裳的女子从花道那边匆匆地绕了过来,目光急切地四下一望,瞧见她和周天海独自呆在亭中当即那面色就是一变。
来人正是周天海的妻子王氏,汪明茵见她怒气冲冲地奔了过来,便欲快步而去,谁知那王氏却大叫一声:“贱人!竟然勾引我夫君,瞧我不打烂你的脸!”
汪明茵听她喊得声音极大,又尖锐异常,心中一惊,却是又停下了脚步。若是王氏再这么喊下去,只怕她的闺誉就真的要葬送在这里了,这般也罢,若是再因此要和周天海这样的畜生纠缠一生,那才是生不如死。
她想着,不觉收拾神情,竟是冲王氏一笑,轻声道:“姐姐何必生此大气,今日之事姐姐都容不得,若是将来妹妹我入了府,姐姐岂非日日都要不得安枕了?”
王氏似没想到她竟会如此态度,倒是一愣,接着才目光一厉,喝道:“谁是你姐姐,你胡说什么!入府?就凭你?不知礼仪廉耻的贱货!”
汪明茵这才将笑意稍稍收敛,却是将身子侧了侧,挡住一脸慌张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的周天海的目光,将压着的手放下,轻声道:“姐姐瞧瞧,这可不是我勾引人,而是姐姐没能管好自己的夫君呢。”
她说着便将衣裳又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