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宁公主见状却是笑地更加欢快了起来,眉彩飞扬地瞧着慧安,又问道:“只是不知道东亭侯夫人懂不懂地这尝粪便而识病因的本事呢?”
她言罢咯咯地又笑了起来,神情好不得意,诸夫人本是看戏,如今见端宁公主笑地张狂,问的话实也太过分了些,瞧向慧安的目光倒是多了几分的同情,只是慧安却似未曾听到端宁公主的话一般,只兀自面上含笑,仪态万千的道:“公主说笑了。”
慧安面上如是,心中怎能不气?可现下走到了这一步,步步艰辛,她怎能临阵退缩。这会子她越是情绪激动,越是辩解,越是恼羞成怒,便越是要引得端宁公主和这些夫人小姐们的低看,鄙夷,故而慧安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便扭开了头,自顾自地端起酒杯来轻轻抿了一口酒水。
却与此时乐声消弭了下舞停下,舞女向贤康帝行礼欲退,手中酒杯突然一个没拿稳,直直向下砸去,正落在一个盛放新鲜葡萄的铜盘上,竟是将那铜盘震的咣当一声响,打翻开来落到了地上,葡萄滚落了一桌。
而这边的动静当即便引起了贤康帝等人的主意,慧安忙面带惊慌地跪下来,诚惶诚恐地道:“臣妇御前失仪望陛下恕罪。”
她的面色惶恐不安,贤康帝瞧向这边,哪里会察觉不出女眷席这边诡异的气氛,尚未开口,那边文景心却突然拿帕子捂住嘴巴,侧着身干呕起来。听闻文景心那声呕,贤康帝蹙眉望去,文景心已是忙跪了下来,道:“臣女一时不适,御前失仪,陛下恕罪。”
贤康帝见文景心一脸苍白,显是不舒服,不觉心中狐疑,道:“文小姐本就身体不好,既是不舒服便快些下去休息吧,太医快给看看。”
他言罢,文景心便谢了恩,起身退下,贤康帝这才又瞧向慧安,道:“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皆不舒服,朕瞧着诸夫人小姐的脸色似都不好,谁能告诉朕出了什么事。”
贤康帝一言,诸位夫人小姐们忙都纷纷跪下,端宁公主见事情竟片刻功夫便闹大了,本是女子间的口舌之争,这会子竟是连贤康帝都惊动了,她心中有些后怕起来,不觉双拳握了起来。而端宁公主未及笄时便爱慕关元鹤,后来嫁了淮国公世子,更是对淮国公世子不理不睬,她和慧安之间的官司众女眷们心里实是再清楚不过的,故而谁也不愿趟这浑水,更不想随意得罪人,贤康帝说罢竟是无人回应,半响却是谢云芝惶恐地抬起身子,回道:“回禀皇上,是方才端宁公主讲了一个故事,吓坏了臣妇们,故而才引得东亭侯夫人和文小姐失了态。”
贤康帝闻言便瞧了端宁公主一眼,笑着问道:“哦?却不知公主讲了什么故事竟叫诸夫人们面色如此失常?”
端宁公主感受到皇帝的目光,登时心就是一跳,慧安本就是贤康帝特允要参加太仆寺选吏的,今日贤康帝御驾亲临这西郊马场为的也是给太仆寺挑选出众的兽医人才,如她方才的话,说出来岂不是打皇帝的脸?端宁公主方才也是呈口舌之快,只是想给慧安难堪,让众夫人小姐们瞧不起她,也没想着事情会闹大,如今被贤康帝盯着,她非是傻子,也知道闯祸了,只她正想着如何补救,快些将此事敷衍过去时,却是安宁公主突然开口道。
“父皇,方才皇姐姐说那些太仆寺的兽医们最是低贱,不光要伺候畜生,还要亲尝马粪才能分辨病因,皇姐姐说她亲眼瞧见过马医尝马粪呢,父皇皇姐姐说的对吗?怎么会有人吃马粪呢……星儿不信。”
那安宁公主是贤康帝最小的女儿,如今只有七岁上下,睁大了眼睛瞧着皇帝,像是不知道自己这话会引起怎样的变故般,一张脸上满是无辜的探知欲。她言罢见贤康帝和众人当即便沉了脸,却是似毫无所查般,又道:“父皇,皇姐姐还问东亭侯夫人,是不是也会这尝马粪辨病因的本事呢……父皇,太仆寺的马医们真像皇姐姐说的那样低贱吗?”
安宁公主这一言,登时便叫场上更加死寂了下来,皇后手中的杯子险些一个不稳自手中掉落,而贤康帝盯向端宁公主的目光是满是怒意。
那安宁公主似懵懂无知,但慧安却是勾起了唇。关元鹤的书房每五日便会送来一些信件,上面涵盖了大辉二品官员以上府邸每日所发生的大事,小到那位大人又纳了一房小妾,哪位府邸的夫人因什么事和人发生了不快,大到皇宫中哪位娘娘受到了皇帝的赏赐等,慧安瞧着这些东西有趣,偶尔也会翻上一翻,自然也知这位安宁公主的生母王婕妤在不久前因冲撞皇后被崔皇后杖责一事。
安宁公主此番是在为其母亲报仇呢!
场上一阵静默,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女眷这边,在慧安和端宁公主身上来回地扫过,贤康帝沉着脸半响都没有吭声,片刻才又冲安宁公主招了招手,安宁公主便忙爬起身来上了主观赏台,依在了贤康帝的身边。
“星儿可觉你皇姐姐说的对?星儿也觉着那些马医低贱吗?”
安宁公主闻言想了想,这才笑着道:“星儿不知道,只是星儿想着若没马医辛苦地尝马粪,马儿得了病就不能很好地得到救治,马儿岂不是要死了?父皇送星儿的小兔生病便是太仆寺的牛监正大人医治好的,星儿感谢他,他是好人!星儿还知道,若是马儿生了病无人医治,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