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慧安才将那故事声情并茂,详细万分的讲了出来,一来是叫关白泽等人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来也是在诈蓉姨娘,令她亲口承认这一切。
慧安算准,那木雅背井离乡在关府潜伏这么多年,心里的恨定然也越积越深,定然也在迫不及待地等着揭晓自己真实身份,令关白泽痛苦不堪的那一日,若是听闻了自己的话,她必定不能自抑。
果然蓉姨娘听闻她的故事当即便乱了心,那副假面孔便再也挂不住,随着她的话,神情来回的变动,到最后已是不能自抑。
蓉姨娘听慧安说的分毫不差,只以为慧安已查出了所有,再加上她听着那些话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的神情,故而慧安说完,她便一下子撕开了假面具,露出了真面孔来。
而慧安见蓉姨娘不再装下去,便也冷了面色,沉声道:“我大婚当日你在兰姨娘送去梅园的燕窝中下毒,借云姑娘闹起风波来令我和母亲起了嫌隙。之后令寒儿害四少奶奶小产,却将四妹妹扯了进来,一来害了又一个关氏子嗣,再来又使得父亲更加怨怪母亲,可你的最终目的却是想促使我接掌关府中馈,只有这样才有机会令我和母亲之间的怨恨更重,才有机会将我扯进浑水中,这才能展开你的下一步计划,掀起更大的风浪来,又将所有脏水都恰如其分,自然而然地泼到兰姨娘身上!”
蓉姨娘听闻慧安的话,不觉尖声一笑,竟是鼓起掌来,她背脊挺直,浑身都是厉色,竟似一瞬间换了个人一般,接着她错身绕过慧安,盯着坐在上首的关白泽,冷声道:“少奶奶真是聪慧的紧!既然已经说开了,如今我又落在你们手中,便也认输,只怪自己棋差一招。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不光方才少奶奶说的那些是我做的,当年顾舒云生下的两个贱种一个生下来便体虚夭折,一个又得了怪病,皆是我所为!而你……”
蓉姨娘说着便目光一转盯向一身冷冽坐在一旁的关元鹤,道:“若非顾舒云为了救治关元卿带着你上了山,常年住在栖霞寺,我早便寻机会对你下手了!当日在栖霞寺肖姨娘算计顾舒云也是我的主意,用的那些mí_yào都是我亲自调制的呢,呵呵……”
蓉姨娘见关元鹤目光阴沉,浑身都充斥了戾气,却是欢快地轻笑了起来,接着她瞧向已浑身颤抖的关白泽,又笑着道:“你大概还不明白肖姨娘为何会听我的吧?哈哈,那是因为她被我抓到了把柄呢!你不奇怪我如此痛恨姓关的,却对关礼芳极亲厚是为何吗?呵呵,关礼芳,关礼芳……那是肖姨娘和下人偷情生下的孽种!你说知道了这个秘密,肖姨娘敢不乖乖地听我指使吗?起码听我的还能保住关礼芳的命,若是不听话,呵呵,她和那孽种都会没命呢……”
蓉姨娘言罢见关白泽剧烈地咳嗽起来,眉眼间便充满了愉悦,又道:“这样便受不了?这样竟便受不了?”
她说着见关白泽已是咳的满面通红,似随时都要背过气去一般,却还用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蓉姨娘竟是觉着满身的快意,当即就尖声笑了起来。
而二老爷也反应了过来,匆忙起来去拍关白泽的背,关晨之欲上前阻止蓉姨娘再说下去,却突闻蓉姨娘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他一愣再看时就见蓉姨娘刚才还神采飞扬的面蓉瞬间已是惨白,头上冒出大颗冷汗来,神情也极为痛苦地抱着膝盖抽搐着,而她的两个膝盖上却是插着两片碎裂的茶瓷,鲜血从露出的白骨间涌了出来,惊悚异常。
关晨之顿住身子,与此同时慧安却惊呼一声忙两步奔向关元鹤,抓起了他因捏碎茶盏而淌血的手。慧安心中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蓉姨娘一下子说出这么多事情来,还有她癫狂的神情,使得她方才也随着众人愣住了,竟是未曾反应过来她的这些话听在关元鹤的耳中该是多么的刺心,她本该第一时间守在他的身边的……
慧安自责着,也顾不得唤人,忙自衣袖口上扯了一条布去给关元鹤包手,关元鹤却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只紧紧握住了她的手,那血便沿着两人的指缝低落了下去。慧安心疼的一缩,抬头哀求的瞧向关元鹤,却见他目光仍旧盯着正惨叫着的蓉姨娘,冷峻的面部线条紧绷锋锐的犹如刀刻。
慧安抬起另一只手轻抚关元鹤的手背,关元鹤这才瞧向慧安,见她目光中写着哀求和担忧,他的目光闪动了下,紧握着慧安的手这才缓缓松开,面色也和缓了一些,慧安忙给他包起伤口来。
屋中因关白泽的剧咳变得有些混乱,小陈姨娘等人又被蓉姨娘的惨相惊吓,发出几声惊叫,待关白泽缓过气儿来,推开崔氏等人,站起身来死死盯着蓉姨娘,步步逼近蓉姨娘时,蓉姨娘已咬着牙忍下了疼痛,同样满眼恨意地瞪向关白泽。
“你要寻的仇人是我!为何要如此阴毒的祸害无辜之人!”关白泽逼视着蓉姨娘,声音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蓉姨娘闻言讥诮地笑了起来,接着蓦然冷下神情来,道:“一杯毒将你毒死岂不太便宜了你?我偏要你好好的活着,断子绝孙,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尝尝生不如死的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