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这些,钱惜卓晒然而笑,接着又想起昨夜在水中迷迷蒙蒙中被人拦腰往上托的情景,一时竟是怔住,不知不觉地苍白的面上却是潮红了两片。
三日后,乾坤殿中,贤康帝一脸病容地躺在龙榻上,望着跪在地上的李云昶,道:“这两日朝臣们纷纷进言要朕严惩隐太子,依你看,朕应该如何处置隐太子,钱明的折子又当如何批复?”
“儿臣以为隐太子作乱虽是大逆不道,然其也是受奸人唆使,这才一时鬼迷心窍,皇嗣血脉岂可轻易割舍,不若将其圈禁,也能叫隐太子感受到父慈,更加追悔自躬,思其不孝不忠。而钱明所奏淳王动用军队意图谋反一事,儿臣以为尚待查明,不可听信钱明一人所言。”
贤康帝闻言细细看了李云昶两眼这才道:“哦?”
李云昶便接着道:“皇上病重,虽是未招淳王回京,然淳王和皇上父子之情深厚,淳王思念担忧君父,这才自作主张私自带兵回京,这也是人之常情,是淳王的一片孝心,若是不细查便定了谋逆,岂不是寒了天下所有孝子的心?”
“那么依你看该派谁前往查察?”
“儿臣觉着铖王叔位高德重,又是儿臣们的皇叔,是最合适的人选。”李云昶毫不犹豫地道。
贤康帝闻言面色便缓了下来,半响才道:“宽厚仁德,有胸襟,能容人,也不乏决断和思谋,你是个好的,我大辉虽历经几代图志国力正强,可也积攒了几代的弊病,大治大改朕是有心无力了。朕心力憔悴,朝堂上的事多多用心。”
贤康帝几句话听的李云昶的心砰砰直跳,压制住面上神情他恭恭敬敬地应了是,这才躬身退出,一面走一面却忍不住去想。
果然,隐太子和淳王虽是寒了父皇的心,可到底是父皇的亲骨肉,父皇年迈最见不得兄弟萧墙,对隐太子和淳王,尤其是后者到底还是存着爱子之心的。父皇会选自己,只怕也是出于这个原因,隐太子和淳王不管是谁登基都将免不了另一人没命的下场,而他却不同,兴许是会容下这两个兄弟的。
李云昶出了殿却正见自己的母亲佟贵妃缓步而来,见过礼,佟贵妃见儿子面容几日间憔悴了不少自是免不了一番叮嘱,见他行色匆匆又吩咐他用心做事,莫辜负皇帝信任,这才进了乾坤殿,在龙榻边儿坐下,端了宫女托盘上的汤药一点点喂给贤康帝。
贤康帝瞧着伺候在跟前的佟贵妃,突然道:“难为你了。”
佟贵妃闻言一愣,接着便笑着道:“伺候皇上本就是臣妾职责所在,哪里有什么难为不难为的,若是皇上不叫臣妾到跟前来,那才是委屈了臣妾。”
她说着将勺子中的汤水吹温送到贤康帝嘴边。
贤康帝用下,却是半响未语,接着开口道:“如今崔氏去了,后宫也不可一日无后,你伺候朕多年,为朕诞下两位皇子,贤惠纯良,朕看便是这两日和臣公们议下,将你的位份再晋一晋,赐住承恩宫。宫,你准备下。”
佟贵妃闻言一愣,接着忙诚惶诚恐地跪下,道:“臣妾拂柳之姿如何当得了国母,臣妾伺候皇上乃是应当,生育子嗣乃是本分,不敢当皇上如此恩赏,请皇上收回圣谕。”
贤康帝却道:“既是圣谕,哪里有收回的道理,你谢恩起来吧。朕这不是为了你,是为我们的七儿,正宫嫡出方是正统啊。”
佟贵妃闻言心中狂跳,猛然抬头瞧向贤康帝,接着才似恍惚过来忙又低了头,道:“皇上,昶儿何德何能,只怕难当皇上如此器重。”
贤康帝见她如此,不觉面露疲惫,挥手道:“老七他很好,朕累了,你跪安吧。”
佟贵妃这才谢了恩退了出去,待她出去,贤康帝却是将高公公唤了进来,道:“叫霞婕妤过来。”
高公公应下往霞婕妤的永安宫走,却是被先行一步的佟贵妃遇了个正着,他远远地请了安这才快步而去,而佟贵妃瞧着高公公远去的背影却是想起了方才贤康帝的话。
他说立她为后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昶儿,是啊,只怕在他心中一直只有一位皇后,那便是故去的发妻高氏。
那霞婕妤不过是一名卑贱宫女,因容貌肖似高氏便得宠多年,可怜崔皇后自视聪明,这么多年却不知皇帝心中所恨,太子却是受了无妄之灾,被生父立了靶子这么些年……
皇上帝王之尊,对高氏也实属不易了……
说起来这李家皇族也着实是出情种,圣上如此,那太子便更过了,为这一个女人连江山都不要了,佟贵妃想着摇头洒然一笑。
而东亭侯府,果果却已被接了回来,听到弟弟在隐太子之乱中杀了人,这两日睡的一直极不安宁,未曾回屋便先去了弟弟院中,难得的没有取笑他,反倒拉着他到园子中下了半日的棋,又缠着他一起到郊外嬉闹了半日。
回屋后,又吩咐晚晴寻了个荷包,从怀恩大师留下的众多方子中寻了个安神的交给她,吩咐配了香给关明远送去。
翌日果然便见关明远气色好了许多,这几日来慧安也极是担忧关明远,只她虽是言语宽解了,可有些事也非想通便能无碍的,如今眼见儿子精神不错,又见他们姐弟情深,自高兴的连夸了果果好几句。
从上房告退出来,果果却见杨嬷嬷领着两个婆子跟在冰心的后头缓缓而来,她站定,待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