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夫人说着神情颇为感激地看向一直默默站在慧安身后的春夏秋冬。那日出门,她们各自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自不相同,今日在府中当值,却穿的是清一色的藕色小袄,暗青襦裙,打眼一看竟认不出来了。
慧安方才便细细问过她们那日的情况,此刻忙笑着道:“夫人说的是夏儿和秋儿,还不快上前给水夫人和二小姐行礼。”
秋儿,夏儿这才上前见了礼,水夫人忙起身将二人扶起,笑着拉了秋儿的手,打量着二人,道:“安娘这几个丫头倒是一等一的好,不光拳脚厉害,这长的也是水水灵灵的,凤阳侯府真是会调教人啊。”
不是慧安自夸,她的这四个丫头,春夏秋冬长的各有千秋。
春儿性情沉稳,长相却极为甜美,看上去单纯可爱,如同邻家小妹妹一般。夏儿心思最为活泛,一点就通,五官也长的最是精致,很是爱笑,两个酒窝总在脸上荡漾着。秋儿是最泼辣的,长的也明媚,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发起怒来更是神采奕奕。冬儿心思最为缜密,长相也清丽居多,站在四个丫头中倒显得最平庸,但她也是最耐看的一个。
见水夫人夸奖,夏儿和秋儿便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去看慧安。慧安却满脸促狭地冲她们眨了眨眼睛,笑着道:“夫人说笑了,我这四个丫头平日泼皮胆大的,可是难管教的很,也就是人前看着还好。”
水夫人见慧安谦和,越发觉着外头的传言有假,示意丫头捧了两个盒子来一人一只的拿给秋儿和夏儿,道:“那日真是多亏了你们,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且拿着。”
她见两人要推辞,忙道:“你们身在凤阳侯府,又是贴身伺候安娘的,我知道你们自也不缺这些东西,可这都是我的心意,就是表个谢意,你们不拿我倒不能安心。快别嫌弃,都拿着。”
秋儿两人见推辞不过便看向慧安,慧安笑了笑,道:“既是水夫人看的起你们,你们就收着吧,还不快谢谢夫人。”
两人收了盒子,一起谢了。水夫人又让水轻灵给二人行谢礼,秋儿二人忙侧身避了,直羞的满脸通红。
水夫人便又吩咐水轻灵给慧安行礼致谢,慧安起身扶住她,拉着她的手坐在了自己身边。水夫人便是一笑,道:“轻灵是个腼腆的孩子,又嘴笨,不像安娘都能独当一面了,安娘和轻灵是同龄吧?”
慧安忙是一笑,拉着水轻灵的手,道:“我属羊,三月的生辰,不知水二小姐是几月的?”
“我是七月生的。”水轻灵细声细语地道,她今日穿着件绣百蝶穿花的素白长褙子,下着烟霞色撒花宫纱边宽幅摆裙,梳着两个圆髻,发髻上分别插着四朵嵌蓝宝的玉簪花,显得极为清丽脱俗。
慧安看着喜欢,便道:“那就是妹妹了,以后妹妹常到我这里来玩儿。”
水轻灵性格内向,又腼腆,平日在国子监不怎么和人来往。今日见慧安爽朗大方,早就起了结交的心思,听慧安如此说忙笑着应了,颇为羞涩地叫了声“沈姐姐”。
水夫人在一旁看着倒是笑了,几人又闲聊了一阵,水夫人才领着水小姐起身告辞。慧安尚未将二人送出榕梨园,冰月便报都察院左佥督御史家的夫人和小姐来访。慧安方才已问过几个丫头,自然知道这回是冬儿惹的事儿,忙和方嬷嬷又是一番忙碌。
待送走史家夫人和小姐已是临近正午,也不说去赏梅了,慧安早早地让传了膳,想着下响要到关府拜访的事就有些心下郁郁。
慧安歇了个午觉,便被方嬷嬷从暖和和的被窝中挖了起来,忙着挑选下午去关府穿的衣着,又搭配了首饰,慧安便被推着进了净房。
冬儿、春儿服侍着她净了面出来,方嬷嬷便将慧安按在梳妆台前亲自给她梳妆,慧安正好有些事要交代方嬷嬷,便也由着她给自己通开长发,望着镜中执着黄梨梳仔细给自己梳发的方嬷嬷道。
“乳娘今儿下午去秋兰院教二姑娘礼数,只管用心调教便是,多的都不必做。”
冬儿和秋儿在一旁听到皆是一愣,秋儿当即便问了出来。
“姑娘让嬷嬷到秋兰院去教导二姑娘,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为何不让方嬷嬷使劲折腾折腾那丫头?哼,那丫头一肚子坏心眼,依奴婢看就该让嬷嬷借着这次由头将她往死里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找姑娘的麻烦!”
“秋儿!你胡言乱语什么,不管怎么说二姑娘是主子,你也要做那起子刁奴吗?要是你方才的话给人听了去,叫人拿了错,你被罚没什么连累的姑娘也受非议,你能担当的起吗?”
冬儿喝了一声,秋儿颇为委屈的看了看慧安,见慧安面色如常她才松了口气,也知方才的话确有不妥,便闷闷的低了头。
屋中半响静默,慧安才看向秋儿,笑道:“行了,怎的还委屈的红了眼,倒似姑娘我责难你了一般。我的意思是方嬷嬷只管尽心尽力教二姑娘,若是借这事拿捏二姑娘,一来府里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再来乳娘还要帮我管着府中事务,最最打紧的就是要行事公正,让人信服。若因私怨让人按上个欺凌主子的罪,让珂姨娘有了借口哭到父亲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