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安想的一点都没错,刘博士送走柳院士几人很快便回到了教舍,唤了慧安和文思存出去,将两人带到了国子监祭酒柳院士的彝伦堂。
慧安进屋便见厅堂正中已经立了三名学子,慧安只认得其中一人,便是穿粉红长褙子,带着凤头镶宝石珠串步摇正和柳院士说着话的永宁侯府小姐聂霜霜。
除了聂霜霜,另外还有一名身形娇小玲珑的女子,瞧着也就十岁出头,头发有些发黄梳着两个圆髻,穿戴皆显素净。想来便是参加此次比试的另一名女子程敏瑜了。
而那正站在棋艺原博士身边,正比划着什么长相颇为阳刚的笔挺青年,应该便是右翼前锋营统领白丘家的公子白御临。
听到身后动静,屋中众人皆瞧了过来,文思存快步上前行了礼,慧安也忙加快脚步冲柳院士,二位司业及各院博士一一问好。
行了礼,柳院士便笑着道:“三日后便是我们和太学之间的较量,这几年我们国子监频频输给太学,但并不能说明太学生便就强过国子生。本院士一直以为我们国子生的优势在于才艺方面,如今有机会和太学生较量五艺,本院士希望你们能代表我们国子监取得胜利。本院士的和各位博士的意思是,五项比试,我们国子监起码要拿下四项才能彰显国子生的才学,显示出国子监的真水平来。”
慧安闻言,不由暗道柳院士真是胃口大,说的好像人家太学生都是不学无术的脓包一般。
不过想想这些年国子监和太学一直都在较量学问,虽依在京城的名望人气、学子的身份尊贵来国子监要远远压上太学一筹,但是太学在学问上却每每压国子监一头,而天下读书人论起大辉官学来亦是首推太学。
如今要比五艺,国子生却极有可能胜过太学生的。这也难怪国子监的院士博士们都卯足了劲想要狠狠的压过太学一次。
“方才本院士和几位博士已经商讨了下,根据几位平日在各学院的表现,决定由沈小姐参加骑射比试,聂小姐参加琴艺,白公子参加棋艺,文公子参加画艺,而程小姐则参加书艺比试。你们五个学子可有不同意见?”
慧安听闻果真是让自己参加骑射比试,不由便松了口气笑着摇了摇头。见几人都没有反对意见,柳院士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嘱咐道。
“明日乃是沐休日,各位回去后且莫贪玩,多做准备,都去吧。”
慧安五人一起行了礼,这才缓步退出,一出彝伦堂,聂霜霜便蹙眉道:“本以为会让我参加书艺的,我琴艺真真拿不出手呢。对了,程小姐擅长什么字体啊,我那里还有两本廖嘉的隶书字帖,不知道对你有用没有?若有用等下回府我让丫头给你送过去。”
聂霜霜写的一手好字,但却被分去参加琴艺比试,乃是柳院士和众博士考虑到程敏瑜只书艺一门还算可以的情况下,这才做了这个决定。
本来聂霜霜参加书艺比试若无意外是定能获胜的,如今不得不参加琴艺比试,虽则她的琴艺也还不错,但却不能如书艺那般十拿九稳。
因为太学生多是出身不高的官宦之家公子小姐,论起五艺他们还真就不如多出身清贵之家的国子生。这点太学和国子监都心知肚明,故而五艺作比,太学定是求稳妥,能赢得一项是一项的。
其实国子监若采用保守方案,应让白御临参加骑射比试,聂霜霜参加书艺,而文思存参加画艺。这三艺,三人不能说是国子监的头一人,但都是各院拔尖的。
可国子监偏想五艺中四艺都胜出,这才出现了慧安参加骑射,白御临去比棋艺,而聂霜霜又被指定比琴艺的情景。而国子监这么决定,显然已经放弃了程敏瑜要参加的书艺一项的比试。
说起来这程敏瑜是个比慧安更倒霉的,不但家中无势,她自己还是个庶出的,琴棋书画虽不若慧安遭的全国子监都知,但却也没有一项是拿得出手的。如今被选做参比人之一,对她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幸事,而成了大大的祸事。
她方才在教舍时已被学子们奚落了半响,又一直怕聂霜霜因她的缘故不能参加书艺而怨怪她,故而见聂霜霜冲她笑的和善,便松了口气,原来便哭的红肿的眼眶又是一酸,她忙低了头感激地道:“谢谢聂小姐,我……我会努力的。”
慧安最是了解程敏瑜此时的处境,不由也走了过去,笑道:“程小姐莫要担心,太学那边未必就能选到书艺好的呢,若是我们柳院士手气绝佳,都抽到如我这般五艺不精的,我们国子监岂不是要满门红了吗?”
“沈小姐说的没错,明日我给程小姐下帖子,请你到我府中玩,咱们也好切磋下书艺,相信与三日后的比试会有助益的。”聂霜霜适时道,说罢又冲慧安一笑。
方才在教舍时程敏瑜的嫡出姐姐便对她冷嘲热讽了几句,聂霜霜是听到了的,如今提出要请聂霜霜到她府上玩,也是出于好心。
程敏瑜虽明白聂霜霜的好意,但却不敢答应,她只怕自己明日去了永宁侯府嫡母和嫡姐更加记恨自己,于是忙感激地推辞了。
聂霜霜也不意外,只笑了笑,便不再多言。几人说着话出了院子,又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教舍去。
慧安和文思存一路,两人边走边聊,因是上课期间,路上空无一人,通往画艺院的甬道两排遍载梧桐,落叶在甬道上落了厚厚一层,慧安一面走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文思存的话。
心思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