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儿见此,没好气的道:“看来姑娘是真不在意了,可奴婢这心里却是不好受。要说那人还真有些来头,竟还是个侯爷,他是静敏长公主的儿子,皇上亲封的什么靖北侯。也算是皇亲国戚了。姑娘,你说他怎么就……怎么就那般没个体统呢!不行,奴婢才不管他侯不侯的,定要想个法子替姑娘出口气不行。”
慧安闻言这才恍然,怪不得她瞧着那人面善,可不,他那眉心的美人痣和静敏长公主倒是如出一辙呢。
也难怪这人找不到媳妇,就这股子混闹的劲儿,估计不出一日满京城都知道他那脾性了,长公主要想在京城给他寻门亲事,只怕更难啊。
谁家的嫡女不是宝贝,岂会嫁这么个不着调的,长公主除非直接请了圣旨赐婚,叫人家不得不嫁女,不然……
慧安想着不由摇头一笑,劝了秋儿几句,见她还是一脸忿忿,想着反正秋儿就一小丫头片子,又不可能真将那钱若卿怎么着,便也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
天色一黑一亮,眨眼便到了来日的清晨,慧安一早便收拾妥当,带上春儿和秋儿登上马车便直奔西门。
因沈峰不知她会前往接人,而慧安又从未见过沈峰,怕路上再因互不相识错开了,故而慧安还特别吩咐乔管家将马车上沈府的标志挂在了显眼的位置,这才算安了心。
马车很快便出了城,直奔十里亭,因时辰尚早,故而从城门到十里亭的官道上人却也不算多。一路马车跑的飞快,前日的积雪还未融尽,田间地头仍旧白茫茫一片,瞧着倒也别样舒心。
慧安推开车窗,吹着凉风,心里一片清明。待到了十里亭,秋儿二人打先进了亭子,收拾一番慧安才下了马车。
十里亭是指乡间古道供行人避风雨,纳凉御寒及歇息的凉亭,京郊的十里亭也就修缮的更加整齐干净一些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石亭旁边倒是有几颗老樟树,因是冬季光秃着树干,积雪将融未融,在阳光下向下滴着透亮的水珠儿,一旁的系马石已被磨得泛光,倒如玉砌一般。
慧安坐在亭中,一面瞧景一面不停向西面的管道上张望,不时便会有鲜衣怒马之人经过,但却未见有似沈峰身份的人或马车过来。
因慧安进了亭子便吩咐老赵将马车停靠在了路边,料想若沈峰经过定然能瞧见那马车上的标记,却也不怕会错过,这就捧着手炉不再焦急。
谁知她沈峰还没有等来,却倒等来了一个昨天还被秋儿挂在嘴上咒骂了大半日的人物。
且说慧安正赏景,便见官道东面打马奔来几人,一个穿亮紫色的五彩绣宝相花劲装,翠蓝色圆领内衫的公子打马跑在最前头,后头不紧不慢地跟着四五个仆从打扮的小厮。
因这几人皆骑高头大马,马蹄声又落的急,故而慧安便扭头瞅了一眼。又见那打头的公子穿戴实在鲜亮便多瞧了一眼,这一看倒是又留意到了那公子身下的马儿,只见那马不光高大健硕,奔跑起来犹如闪电,更有它长的异常漂亮,是匹罕见的花色马。
毛色竟呈五花色纹,而且那马的鬃毛还被修剪成了花瓣形状,奔跑起来鬃毛飞扬,若如一朵盛放的海棠花迎风招展,异常惹眼。
慧安正瞧的带劲,却见那马不知怎地,竟突然嘶鸣一声,不受控制地暴跳起来。
那公子控马技术极好,可马儿却不知怎的竟越来越狂躁,嘶鸣着癫狂着摇动身体四下狂撞,许是瞧马儿不对劲,那公子不再执着控马,先一步半掉在了马侧,待马儿甩身之际跳了马,在地上滚了两下,便跳起来吆喝着叫小厮们去追马。
那马儿将人甩下后奔了一段竟直直向慧安这边奔来,转瞬便到了跟前儿,秋儿和春儿本还瞧的好玩,正一言一语地指着那马说笑。见马直冲这边而来吓了一跳,忙护着慧安出了亭子往一边躲。
那马到了亭外却未再急冲,只将右边脑袋不停往亭边的一颗樟树上蹭,蹭了两下却又急躁地拿头去撞树,没两下头上便见了血,那样子还真是瞧着骇人。
“姑娘,他这马是怎么了?不知疼的吗?怎拿头撞树啊!”
“姑娘咱们还是躲躲吧,别再被这马撞了才好。”
秋儿和春儿一言一语刚说完,那马儿的主子便赶了过来,秋儿望过去,登时便啊地一声大叫,气恼地道。
“怎么是他!”
慧安望去也是一愣,那穿戴鲜亮的公子可不就是昨儿那钱若卿嘛。他今儿虽是穿了一身劲装,未曾佩戴那一堆吓人的香囊,但身上打扮却依旧不敢恭维。
通身的锦衣自不必提,那头上竟扣了个明珠发圈。说白了就是东珠串成的发圈,那东珠起码有二三十粒,虽没昨儿那颗大,但也颗颗饱满,更难得的是大小还出奇的一样。慧安算是明白了,这人和他那姓氏一般,对自己个儿的装扮也是要处处奉行一个钱字的。
只那钱若卿倒似极为宝贝马儿,见马儿如此情景一脸心急,未曾往慧安这边看,便直奔那发狂的马儿而去。
倒是几个小厮见他往上冲,吓得忙将人拉住,劝道。
“爷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叫小的们怎么跟夫人交代啊。您且先歇着,咱们定将胭脂给您安抚住。”
那小厮刚拉住钱若卿便被他劈头盖脸地一巴掌拍开,喝道:“什么三长两短,爷就那么不济事?少跟爷显摆能耐,赶紧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