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北王妃闻言,正欲说话,却见杨公公躬身进来,两人的话便被打断,太后瞧去由不得问道:“那孩子走了?”
杨公公忙道:“沈小姐听闻太后身体很好已然躺下,又将那毛娘子的种植法子嘱咐了奴才两句,这才去了。”
太后闻言面含笑容,点了点头,道:“这孩子确实长大了,有心了。”
鼎北王妃闻言也是一笑,目光闪动了下,却道:“沈小姐与三丫头一向交好,常往王府玩儿,母亲也极是喜欢她每每总要叫到跟前儿说会儿话的,存哥儿也爱去凑个热闹。”
太后闻言却是一怔,接着才叹声道:“这丫头有情有义,也是个聪慧的,只可惜……凤阳侯府还得靠着这丫头,如今王府已在风口浪尖上,却是不能有个整日抛头露面的主母的。”
太后说着面色便有些黯然,道:“清丫头当年也曾养在我身边过,她年纪轻轻就去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年幼的闺女,你性子向来宽和,存哥儿也是个稳妥的,若然可以哀家倒愿意说这门亲……”
杨公公见太后伤怀,忙笑着劝道:“有太后娘娘疼爱着已是沈小姐上辈子积了福了,太后愿意就帮沈小姐多瞧着点,这京城中好人家海了去了,还怕不能给沈小姐寻不到一门好亲?到时候太后主婚,只怕要羡煞了京中闺秀们了。”
太后闻言这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却也有几家的公子哀家瞧着不错……”
言罢,想着这事也急不得,便就暂且搁下,冲鼎北王妃道:“哀家今儿也累了,还是那句话,你回去再叮嘱下冲儿,那威远侯府如今沾不得,瞧皇上那意思立平王为太子虽是早晚的事,但我文氏一脉已荣宠过盛,正是收敛的时候不可再沾惹党争了,你叫冲儿心莫太大,皇上如今春秋鼎盛,这以后会怎样还都不好说呢,叫他给哀家收收心,权势这东西你若只知攒,不懂放,早晚是要酿成大祸的,到时候怕是犹如掌心握沙,越攒越得不偿失啊。”
鼎北王妃闻言忙连声应了,这才起身恭敬的叩了头躬身退下。
皇后说的游园,和游湖自不是游内宫,而是说的内宫西北面的皇家园林西苑,西苑是皇城内最大的皇家园林,西苑之中的琼华湖因背靠含章山,又处在背风向,故而冬季气候宜人,从不结冰,是皇帝冬季偏常携宫中贵人们到琼华湖上泛舟游玩。
慧安出了承宁宫便自去寻文景心等人,听闻众小姐都已前往游湖,她便跟着引路小宫女也匆匆往西苑的琼华湖赶。
西苑建造的美轮美奂,亭台别致,游廊曲折,一路慧安不停遇到三五相携着游园的贵夫人们,倒是个个兴致颇高。
慧安到琼华湖畔时,却见湖面上已有多艘画舫,湖中小岛之下碧波浩淼,映着那雕梁画栋的红木画舫,以及湖中假山嶙峋,建筑错落,虽是冬季也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的旖旎风光。
慧安老远便能听到湖面上姑娘们的欢笑之声,她到时却有一只画舫还停在湖边,文景心和聂霜霜皆已在画舫之上,瞧见慧安过来忙冲她招手,慧安也笑着挥了挥手,待上了画舫,却见孙心慈竟也在这艘船上,正一个人坐在画舫角落处冲着远方发呆。
许是姑娘们都坐了前几艘船,这艘画舫上人本就不多,只坐着不到二十个姑娘,正三五成堆的围坐在一处赏景,孙心慈自己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瞧着却是异常可怜。
慧安只瞥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和聂霜霜等人凑到一处说话。待画舫开出,却见文景心凑近慧安,小声道:“皇上和众大臣公子们也来游园子了,方才一听几位皇子和公子们在那边织锦岛上赏梅煮酒,这不画舫一艘艘净朝那边去了。咱们却是不去凑那个兴的,听九公主说那边悦心岛附近风景也是极美,以往夏天时荷花连天开放,甚是悦目,如今虽赏不了荷但那悦心岛上亭台楼阁,皆形式独特,叠石岩洞绚丽多姿,倒也颇有观赏性,咱们这正是要往那里去呢。”
慧安也是不愿去那织锦岛上凑兴的,闻言不觉映着暖阳舒爽一笑,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这回孙心慈怎这般安生,竟不往织锦岛那边凑,真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是方才丢了脸,也知晓遮丑了?
不过想想也是,她刚闹了那么一出,再上赶着往人群中凑,可不就是自讨没趣嘛,只会叫流言传的更快罢了,也难怪会缩在这里,这回她倒是没犯蠢。
慧安想着画舫已到了一处荷叶连天的小岛附近,慧安正往那岛上瞧,却听一直坐在那里的孙心慈突然痛苦的呻吟一声起身冲出船舱,扑到船头对着水面不停作呕,引得众人都瞧了过去。
慧安一诧,蹙了眉,见她不似作假少不得要去关怀一下的,她提裙登上船头。见有几位小姐站在舱口瞧,由不得扶住孙心慈,蹙眉道:“二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孙心慈被慧安扶住,却将整个身体都依在了她身上,脸上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