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真的不能再闹事情了。缓声问道:“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左相悲声道:“下官想殿下能够善待太子妃,她也是父母身上掉下的肉,未出阁时也是下官捧在手上的掌上明珠。不想跟了殿下之后,就成此般模样……”
左相一边说一边擦眼泪,好像真的很心疼。
周述宣冷哼了一声,说:“你会生却不知如何教养,她若有半点仁善之心,何至于落得今日模样?东宫之中可不止她一个女人,是所有人都如她一般模样吗?不是吧。说孤不善待她的时候,最好想想她都做了些什么。”
“可她毕竟是太子妃,殿下一时糊涂,做了不应该之事的时候,太子妃还不能规劝几句吗?”
“规劝!可笑之极!”周述宣把心中的烦闷之气压下去了之后,接着说:“且不说孤做了什么事。她何时规劝过孤?何时不是在背地里使阴招?看你女儿,孤有时都在想你可做一国首辅吗?怕也是阴险狡诈之徒!孤看你年纪也大了,是时候准备告老归田了。”
左相背地里升起一股凉气,此时比跪在雪地里还要难受。今天恐怕讨不到个说法,还要把官给讨没了。
他也是一时冲动,听许梅棠的人回去说了那些话之后,怒气顶着稀里糊涂就到了东宫。以为手上拿着圣旨就可以压制于人,没能想到太子永远都不是个省油的灯。
左相微微放缓了一些语气说:“殿下,下官不敢再奢求什么,只求殿下可以按照皇上圣旨行事。”
周述宣瞟了一眼他手上的圣旨,又冷笑了一声,说:“你这就是在奢求!出去吧。”
周述宣说完之后就走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实在不值得。养了那样一个女儿,还想做什么皇后,还是去做梦吧。不说别的,单说许梅棠的品性,也是没资格做皇后。阴险歹毒,那一点可做一国之母。
回到后殿之中,周述宣还想着皇上那边需要人去看,现在得找人过去。
介必治不知道去哪里玩了一圈也回来了,再一次给妙荔解了毒,现在刚刚收拾完。
见周述宣回来,对他说:“人恢复的不错,差不多有五成希望醒过来了。”
周述宣恍恍惚惚的点了个头,说:“知道了,辛苦神医。”
介必治看了他几眼,略带关心的说:“再辛苦好像也没有你辛苦,你确实该抽个时间睡觉了。估计她还没有醒过来,你就要倒下了。”
周述宣又微微的摇了摇头说:“我手上还有事情,等忙完了再休息。”
介必治嘟囔了一句,“早上也说过一遍这个话,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事情要忙的?”
“突然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堆了,我也没有办法。”周述宣走到陆广白面前,“陆兄,现在有空没有?”
“有空是有空。”陆广白知道他要做什么,就是去给皇上看诊的事,又看了一眼介必治,说:“我这点医术实在浅薄,你不能放着师父不用徒弟,让他去吧。”
周述宣也知道介必治医术高明些,但是人太不靠谱了,没有个正形。想了个两全的办法出来,“不如这样,陆兄你和神医一起去,我带你们过去。”
“可是这里怎么办?”
“我让太医过来守着,你们告诉他们需要注意的。有什么再赶回来就是了。并没有多远,来回一个时辰都有的剩。”
陆广白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其实也不必担心什么,反正这里还守着一个急脾气的亲弟弟,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大事。
陆广白拉着介必治往外走,想的也是早去早回。
刚一迈过门槛,前面有个小太监急冲冲的跑过来。好像有非常之要紧的事情,差点撞到三个人。
周述宣侧身一闪,气的想杀人,这时候真的没有一件顺心事。咬着牙问:“又怎么了?”
“殿下,左相在宫门口寻死觅活。嘴上喊着他没用,不能辅佐储君,只有一头撞死在宫墙之上,以此报效天恩。”
周述宣握紧了拳头,真想说一句他要死就让他死,死了谁都少麻烦。可心里也无比清楚,这时候不能让左相死。死了就成全了左相一世清名,所有的骂名都会落在他身上。
他日后登基称帝也是一个极大的麻烦,但凡想跟他作对的人估计都会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一说。无论现在的真相是什么,所有人都会说他逼死大臣,后患无穷。
看来是真的忙,陆广白说:“你去看看吧,谁带我们过去都一样。”
周述宣叹了一口气,拱手说:“实在是感谢。”
三个人分别之后,各去了自己应该去的地方。周述宣走到宫门口还没有靠近就听见哭天嚎地的声音,一声声直冲云霄,都快赶得上外面的炮仗了。
左相玩命似的往墙上撞,现在已经撞的鼻青脸肿,后面一堆人拉着他。周述宣到了也没有说话,就站在一边冷冷的看着,看着左相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有本事把自己撞的鼻青脸肿的,没本事把自己撞死,他一点都不相信。
左相余光一瞟见他过来,又闹了一阵子,见他什么反应都没有,自己也觉得没趣,停了下来。他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威胁周述宣而已。
也是和周述宣学的,谁不要脸谁就厉害。
“撞呀,你不是要血溅宫墙吗?今年省得补漆了,你今天要不撞死在这里,孤就一刀把你捅死在这里。”话音一落,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