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先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跟随唐玄进入到星空领域的。
据刘士杰讲,以及侥幸出来的卫士们的表现判断。那里面,不杀伤ròu_tǐ,但是却对精神有着毁灭性的打击。
如今五洲,修者们无论元气高低,招式高低,精神力却是差不多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人的大脑虽然复杂而潜力无限,但所有的潜力都被封禁在一个玄妙的程度,很难取得什么实质性的突破。
相惜也罢,知遇也罢,若不陪唐玄踏入星空,而唐玄又出了什么意外,恐怕在场战力最高的裴先知以后余生将会在忏悔与自责中无法自拔。
说来可笑,无需战力的地方,却需要战力最高的人站出来,似乎这样更加的保险,但真的保险吗?
唐玄下了严令,步入星空领域,裴先知亦步亦趋,并肩而行。
二人身后,司马陵众人眼前,无比神奇的小路在群星呼啸中缓缓闭合,一如刚刚完整时候的样子。
脚下,白色条石小路普普通通;上空迷蒙昏黄的一线天空,却没有沙尘落下;左右,星光弥漫,但璀璨的光以及有形浩瀚的彩光波动,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一般,无法侵入小路空间······如此梦幻的场景,如此不真实却又真真实实存在的场景,让唐玄与裴先知对望之下,尽都说不出话来。
“走吧”,唐玄叹了口气,眉头挑了挑。从此心中,除了安雨轩之外,又多了一个代号朋友的人。
“好,老夫一生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瞻仰星空。好一片触手可及的壮阔呵”,裴先知洒然一笑,当先而行。
“谁先谁后,有分别么”?唐玄拉住剑圣衣袖,虽然对他嚣张的外号,内心隐隐感到好笑,但又不好说什么。
知道大宇,但大宇毕竟不是自己的,了解星球之外的世界,但那片世界却是如此的陌生。
坐井观天不过是苦中作乐,嚣张跋扈,也不过是为了苦涩人生增加一些点缀。
“当然有”,裴先知身躯一震,金色腰带上的一串点缀着碎玉的平安扣发出叮呤叮的响声。
唐玄笑着,快步跟上。
眼前深远,悠远,谁都不知道所谓机缘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这条莫名的小路通向何方。
一路星辰一路风,宽不过三米,笔直的小路,延伸着,彷佛没有尽头。
唐玄伸手向左,一片扭曲的景象,近在眼前的星辰光环触不可及;唐玄极目向前,雾隐朦朦。
二人就这么走着。刚开始还有兴趣聊聊武道,聊聊过往,但当时间流逝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二人都没了兴趣。
虽有伙伴在身边,内心深处却油然而生一股极度的孤独与苍凉。
星的律动:旋绕成环,似静实动。每画出一个完整的圆,都需要无尽的岁月来填充。
星的声音:低啸,苍凉,悲鸣,若有如无。不注意就能感受,仔细听却是一片深沉悠远的宁静。
星的光芒:璀璨,含蓄,点缀着一片虚无的黑,闪烁迷蒙,此起彼伏的亮着。
唐玄知道,那闪烁并不是星光消逝与出现,而是星体以一种极高的速度飞行,拖曳出来的畸形的光尾。
只是这路,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唐玄,这是走到哪了”?裴先知双目有些失神。
唐玄转目一望不由悚然心惊。裴先知原本长须整洁的下巴,如今参差长出不少新茬;漆黑油亮的秀发,如今斑白中透着灰败的颜色。
不用想,自己的形貌也好不到哪去。
这,是走了多久?
孤独,寂寞,清冷,惨戚戚······
··················
“夏虫,何时开启穷极神殿”?星空背后,万星堆伸出,井蛙的声音轻轻。
“不急,不急,让我多看看,再看看”,高塔之上,一面镜子一般的影壁墙上,唐玄与裴先知两道前行的身影清晰映在上面。
“娃娃,你让开点,挡住我了”,夏虫扒拉开眼前不断晃悠的小小身影,没好气的说道。
三人说话轻轻,也并没有将声音传递到万星堆外。
上空悬浮着一团复杂的光,而复杂光团中一个黄金匣子在光艳中沉沉浮浮,不断发出沉闷的低响。
光团迷蒙旋转,将站在地面上的三个身影拖的老长,老长。
影壁墙虽然高大宽阔,但是先是唐玄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其余的,尽是云雾苍茫,星空闪烁的亭台楼阁。
仔细看,便能发现,这些亭台楼阁正在一点一点,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不断向下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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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玄,你是唐玄”?裴先知五剑齐出,大吼一声,眸中全是血色。
唐玄江湖剑一圈,斩落眼前漫天剑光,目中也闪过一抹赤红。
走的太久了,走的懵了,千年?万年?还是无数年?
一切不可触碰,到最后精神都出现了幻觉,搞不清楚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内心如火般爆裂,最原始的暴戾情绪与杀意遮蔽了本心,充斥了头脑。
嗷~裴先知狂吼一声,长、空、醉、舞、剑上下翻飞,辗转悬空,剑锋如波涛一般向不断后退的唐玄身上缭绕而去,就像成千上万条追逐猎物的毒蛇一般锲而不舍。
不断后退,小江湖剑施展二玄剑式,不断击落剑光,拉开距离。
唐花狂舞,却再也无法飞出体内,玄玄气可以灌注剑身,但却无法离体、离剑。
江湖剑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