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与看到人便认出来,来的正是在庙里见过的那个妇人,是宋景现在的老婆。
这次可带了不少下人来。还有些是穿着胄甲的。她下了马车,嫌巷子小太脏,不愿意进来,又回马车上去了。
只叫个婆子带着人进巷子去找人。婆子也不认得胡与,直直从胡与身边走过去,进到胡家去了。
不一会儿里头鸡飞狗跳地就闹起来。老远就听到胡四九的声音“你抢人试试!士门不会放过你!”
随后便是一顿乱七八糟的声音,像是打起来了,又听到外婆在尖叫“别打了!别打了!她不在这,她不在!”
有个女人便说“不管她在不在,今日带不到人,我们便一道去官衙。你们敢胆隐瞒宋家的骨肉,不过是看老爷子心善,我家大人又性子好,好欺负。但我家夫人可不许,到底我家夫人是宋家的当家主母,岂有让宋家骨血流落在外的道理?”
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的。
胡与怕两老吃亏,听到这响动,连身就跑回去,多少能帮个手,好容易才从那些宋夫人带的人中挤进去。里头已经乱成一团了,宋家的人要进屋去搜人,胡四九偏不让。他堵在门口,一群人去拉扯他。难免便有些手脚上的高低,他便是悍勇,也是上了年纪的人,到底不如以前,左边脸上擦伤了一大块,但嘴上到底是没输。一直骂骂咧咧的。这点到跟胡与她妈很相似。
眼看又要打起来。怕伤着老人家,胡与高声喝止“我在这儿呢。”
宋夫人身边的婆子回头看到她,就是巷子外头站的那个小姑娘,还有些意外,现在认真一看,还真跟她妈长得很像。
见到胡与,她到不使脾气,性子极好的样子,欢喜得很“这就是阿与吧?你不知道你阿爹多想你呢。我今日就是来带你去见你阿爹的。快来。”也不管她怎么回话,说着便要来拉她。反正只是个小孩子,先带回去再论其它。她也知道,哪怕自家夫人心里再不喜欢呢,先不用显露。到底后宅是夫人的天下。以后还有整治不了的吗。就是宋景生气,夫人还有娘家人呢。宋景也不能拿夫人怎么样。
胡与外婆一看她要带胡与走,就急了,上来想把胡与护着。
但他们人多,几个婆挡着她出过不来。
宋夫人那婆子手才伸到胡与面前,胡与一巴掌便挡开了,她也不是好欺负的人。正要开口,便有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来“慢着。”
胡与已经是第二次被抢话了,她回头看,青年从外头进来,嘴上还叼着皱巴巴的半截烟,走到胡与身前,问宋夫人的那个婆子“你是哪个?”表情完全不耐烦。
大概是见他打扮得不俗,那婆子退了一步说“我们夫人,是驻官宋大人的内眷。”很是自得。
青年听着轻蔑地哧了一声“我还道是什么人呢。宋景嘛。”又问她“宋家的人,跑到这里来要什么人?”
胡与外婆显得很紧张,她方才见过这青年,知道他是新郎那边的人,不知道女儿对新郎那边是怎么说的这边情况的,生怕自己女儿以前的事要被那边的人知道了,惹出大事来。可便是着急,也不好怎么辩解。只是干着急。
宋夫人身边的婆子说“我们大人年轻时有些荒唐,跟胡丽娘有过一个女儿,后胡丽娘受不得苦跑了另觅有钱的良人去了,但小娘子到底是我宋家骨肉,我家夫人今日是来接小娘子回府的。”
胡与外婆连忙大声说“什么叫有些荒唐?我女儿那时候是与他正经成的亲。那时候我们家还是盛况,他宋景什么也没有,我们都不曾嫌弃。”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认了,说了成过亲,还是下嫁的,总比说跟男人私奔过的好。
青年挑眉“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把她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