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就要离去,这小厮终于从混乱的思绪之中回神,以为周行之离开是反悔了之前的话,他的心中更觉得慌乱了。
能够跟着像“他”这样的主人,能够一直追随着“他”,是他的福气。
他清楚且非常明白的知道,若是错过这个机会的话,只怕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了!
当他醒悟起这个事实的时候,骤然间他就变得很冷静了。
努力呼气让自己心不再那么激动狂乱之后,他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紧随着周行之的脚步追了进去。
尔后,就在周行之刚刚进入大堂不久,也就是她的心神刚刚回归这个现实世界的时候。
这小孩在周行之诧异的目光注视之下,直接“噗通”一声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她的面前,非常干脆的挡住了周行之的去路。
仿若是不想让她逃离一样!
就在周行之瞠目结舌的当儿,那小孩直接以头搁地,用他极其认真而虔诚的语气对身前一动不动的周行之拜道。
声音洪亮、态度明确,一丝丝的犹豫都不再存有!
“小的愚钝,若是能得公子垂怜,一生随侍公子左右,小的定当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因为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过突然洪亮,所以连柜台那边因为算账无聊而撑着打瞌睡的东家掌柜都被惊醒了。
醒来他便立马寻找声音的来源,下一刻他便见到眼前的景象,只一眼就呆住了!
黯淡的大堂里他只能看到那小厮诚惶诚恐跪在地上的样子,以及周行之那张看起来不正常的脸。
他以为这小厮又惹到了自己的客人,瞬间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忽略了小厮那高声的话,扔下算盘就快速往周行之这边奔袭而来。
快步行走间,他圆滚滚的脸上又再堆砌上了那一如既往虚伪的笑意。
就在周行之还在愣神的当儿,小厮还跪拜在地等着她回答的时候,那掌柜就已经快步到他们面前了。
一见气氛不对他忙点头哈腰用他惯用的伎俩抱歉的笑着,和稀泥般恭敬道。
“公子若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多多海涵,毕竟他还年幼懂的事情不多。若是您有什么吩咐就请跟小的说,小的马上就替您换掉他......”
听到东家说要将自己“换掉”,这小厮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瞬间又跳得飞快,未等东家将话说完他便调转了身形,又再跪拜在地,第一次打断了东家的话。
“东家,小的要跟周公子走!”
话语被打断,这东家自然不爽快,但是又突然听到这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话,他的表情和之前小厮的表情差不多。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
仿若是不相信似的,东家再问了一遍。
“小的要跟随公子,就算是有什么危险小的也愿意随侍左右,鞍前马后!”
就算他再年幼,他也能够明白先前周行之突然改变了主意,就是因为跟着她可能有危险。
但是现在,就算是跟着周行之有危险他也愿意跟随着,因为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如此温柔以待过!
“那、那个,你......”
东家本想挖苦这小厮他是不是失心疯了,但是又想到面前就是客人,而且还是住的上房的客人他就不敢那么造次。
于是他住了嘴,将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周行之身上。
若是她之前还在为会给这小孩带来危险而犹豫不决,但是如今又听到了他犹如宣言般的话语,就算是周行之再怀疑也能够清楚知道面前这小孩如此坚决的打算了!
见那试探性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周行之还是第二次认真看这个东家,但是现在却不是观察他的时候。
于是她稍微顿了顿,头歪了歪迟疑着言语好奇的低声问道:“你当真愿意,之前我也说过了,你可能会......”
“愿意!”
难得的一种坚定的语气,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没有礼貌的打断了周行之的话,但是此时的他丝毫没有再犹豫的感觉。
他知道若是自己有所犹豫的话,他一定会被这个温柔的“主人”给舍弃的!
就算是没有他,以后可能“他”还会遇到比自己更好的仆从,想到这里他就心觉不安。
“那个,既然如此的话......”
周行之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而且她想要带走这个小孩也仅仅是心血来潮而已!
她觉得若是将他留在自己身边的话,一定会对自己有莫大的帮助。
“嗯,既然双方都没有意见的话。”
东家笑着,也不知道他笑里的意味,接着他又再说道。
“若是公子您真的想收他做仆从的话,您就先给他起个名吧。”
东家如此提醒道,周行之转头过去看他,眉头紧蹙着,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取名吗,我也不知道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
但是转念间,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于是她便突然问道:“你现在几岁了?”
“回公子的话,小的今年九岁了。”
小厮快速的回答着,虽然不清楚她为何要这么问,但是他还是很诚恳认真的回答了。
“嗯,既然如此的话,你就叫小九好了。”
周行之笑,原本很复杂的事情就这样简单被解决了,确实是好,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太过于随便了。
她也不知道这个被自己取名为“小九”的孩子会不是喜欢自己给取的这个名字,于是她略带迟疑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