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午时,相国寺外,不见不散。 生死相随,浪迹天涯。”
边城拿着手中的字条沉吟。是她的字迹没错。相国寺……这一次找他,莫非,是真的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他想起五年前的初遇……
那时她刚嫁入东宫,还是个美丽而忧郁的太子妃。那天,她跪在佛象前,哭得声嘶力竭。她的孩子没了,她却不知道究竟是谁动的手脚。
那天,他看着她泪如雨下的悲伤模样,像是跌进了一潭深深的湖水,越想挣扎,却陷得越深。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的眼泪也会如此动人。
他主动靠近她,告诉她,自己可以帮助她。
那是他帮她做的第一件事情,杀了太子身边的一个侍妾。――她怀疑自己的保胎药里的麝香,是这个侍妾加的。
后来,太子登基,江山易主,他们相见的机会越来越少……为了有更多的机会见面,他教会了她易容术,在方面的时候运用。
她承诺过,终有一日,她会放下一切,与他浪迹天涯。
“人道天涯远,犹见地平线。寻遍心深处,不见相思岸。”他轻轻地念。这诗句,是偶然在一家茶楼的墙上看到过的,却让他深有感触。
“相思?你这块冰也懂相思?”男子讥笑的声音传来。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还让他毫不察觉的,天底下只有一人――
“姓过的,出来。”
过无痕双足踏在一根树枝上,整个人以轻功支撑,稳稳地立于树梢。
“冰块,你什么时候有了个相好的,也不介绍给老朋友认识认识?”
“与你无关。”边城语气冰冷,真真符合过无痕送他的“冰块”的雅号。
“可是,你下毒陷害我的朋友,却与我有关。”过无痕剑起笑意,面色严正。
“老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边城素来与过无痕不合,便不欲搭理。
过无痕跃下树梢,挡在边城身前:“你潜伏相府,下谋谋害相府千金慕容雪颜,就是与过某作对。”
“你……”边城不敢置信地望着过无痕,心下大惑不解,这个只会玩女人的家伙什么时候转性变专情了?
“拿来。”过无痕摊开手。
“什么拿来?”边城不悦。
“蚀心蛊的解药。”
边城目光森冷:“没有。”
“别逼我动手。”过无痕目光骤寒。
“动手便动手!”边城冷哼一声,长剑出鞘。
过无痕见状,亦拔剑迎敌。
暗夜,月黑风高,相国寺外,两条黑色人影斗得难解难分,一时险象环生。边城胜在剑术卓绝,而过无痕则轻功更胜利筹,每每边城要得手之际,均让过无痕以绝妙轻功避开。
“云妃娘娘,你来了?!”过无痕忽地一声大叫。
“云儿……”边城下意识地回头,便在此时,过无痕趁机发难,将他手中长剑击落,手指疾点,制住了他的穴道。
“卑鄙!”边城怒眸含焰。
“不卑鄙,怎么当cǎi_huā大盗?”过无痕凉凉地笑,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解药在哪里?”
“没有解药。”边城倨傲地一抬头。
“我告诉你,你若不给我解药,我现在马上就要了你的命。”过无痕长剑一削,在他的劲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你……”若没了命,又如何与她生死相随,浪迹天涯。垂眸望着还在地上翻飞的她留下的字条,他的心中竟有不舍……
他是一个杀手,早就准备了会有赴死的一天,怎么竟会变得贪生怕死起来?
过无痕顺着他的目光,拾起那张字条,念着最后的八个字:“生死相随,浪迹天涯。”凉凉地负起手,他再次问道:“究竟是你的命重要,还是解药重要,你自己权衡一下。”
“把信还我。”边城急怒交加。
“先告诉我解药在哪里。”过无痕将信收在怀中。
“在……寺内佛象后面的墙洞中。”
“我怎么知道是解药还是毒药,若那些是毒药,将我的朋友毒死了怎么办?”
“那你要如何肯信我?”
“……”过无痕在边城周身望一圈,目光定在他腰间系着的一枚玉佩上面,以边城江湖草莽的出身,断不可能有如此名贵的玉佩,那只能说明――玉佩是他人所赠。
将玉佩取下,放在手心细看,依稀能看到上面一个刻得分明的“云”字。
“这枚玉佩借我两天,等救了我朋友了,我再还你。”
“这玉佩,你不能拿走……”
“好,那你告诉我,到底解药在哪?你若有半句虚言,我便毁了这玉佩。”过无痕忍住笑意,威胁道。冰块边城竟然会如此紧张一块玉佩,传到江湖上去怕是要笑掉人大牙。
“在……相国寺方丈房间内的床的墙洞里。”边城只得说了实话。
“你……”过无痕差点蹶倒,“连和尚都不放过?”
“老子又不是你。”边城横过脸,看都不看过无痕一眼。
相府后院。
几株松树的树梢悬上灯笼,将中间照得分明。
慕容雪颜带领一众丫环小厮及负责教她识字的冷自寒在此举行“篝火晚会。”
“小姐,你的身子还没好,折腾这个做什么?”锦心掖了掖自家小姐的披风,不停地唠叨着。
“今天是先生的生日,咱们帮他庆祝一下生辰。”慕容雪颜对冷自寒一笑。
冷自寒大感意外:“小姐如何记得?”他只是某天无意与她提起,孰料她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