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颜一直隔着几米距离尾随着南宫逸,南宫逸走得急切,并未回头,浑然不知被跟踪一事。
长信宫的后院,月冷风清。因为是太后寿辰,所有宫女均被放了假,后院无一人在场。
也许不该这么卑鄙,毕竟窥探别人隐私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慕容雪颜对自己摇了摇头,但目光落在南宫逸身上之后,竟像着了魔一般,再也移不动脚步。
幽会,他们又背着皇上幽会。叹一口气,难言的落寞在慕容雪颜眼里眉间蔓延开来。
这个云妃,到底安的什么心,既觊觎后位,又与旧情人纠缠不清?在慕空雪颜的字典里,爱情,从来就是一件专一的事情,要么一心一意,要么就彻底放弃,同时脚踩两只船的行这简直无比可耻。若连那个被她利用完之后又灭口了的边城算在内,乖乖,这个长袖善舞的女人是一只脚踩了三只船!
“看来,我是要恭喜你了。”云妃笑容中带着嘲弄,“你当初不是和我说你与她是假夫妻,你们各过各的,那么你告诉我,她怎么会怀了你的孩子?”
话到最后已语带泣意。
“那丫头就爱胡闹,她是胡说的。”南宫逸的“那丫头”带了不自觉的宠溺,只是他自己和在后面偷听的慕容雪颜均未察觉,却让云妃听了出来――
“你敢告诉我,你没有对这丫头动心?她又懂下厨又会唱歌跳舞,她比我这个苦命的笼中鸟不知好多少倍吧?”云妃楚楚可怜地反问着。
无耻!慕容雪颜心中暗骂,自称笼中鸟,装可怜、扮纯洁,当初她勾引边城,可是用的同样的手段?“浪迹天涯,生死相随”,这么美好的誓言,却是一场精心营造的骗局……
“我没有!”南宫逸否认,眼睛不敢正视云妃,抬目间,看见一轮弯弯的月亮,眼前竟浮现出慕容雪颜小狐狸般狡黠可爱的笑容……
“你可记得五年前的誓言?”云妃咄咄逼人地问道。
“今生今世,不离不弃。南宫逸永不负燕墨云。”南宫逸回过神,一字不漏地背下来。
原来他们过去有过如此的誓言,能够如此相许,他们曾经,应该爱得很深吧……这一刻,慕容雪颜忽然后悔自己晚出现了五年,没有时间与机会参与到他们的过去中,若是五年前她便来了,她会……
这是怎么了?她使劲捏捏自己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走火入魔。南宫逸是小老婆成群的薄情郎,南宫逸是木头,南宫逸是吃女人的妖精。避而远之,避而远之……她像念咒语一般在心中默念,强迫自己将念头从南宫逸身上转移开来。
“你既然说永不相负,为何要娶妻,为何?”云妃声泪俱下,不住地控诉着,“你要娶多少个侧妃,纳多少侍妾,这些我都不管、不问,但王妃之位,你必须虚悬,为了我,你不可以娶别人当王妃,可是你,你……你休了她一次了,为何还要再娶她一次?”
“云儿,我当初娶她,也是为了保护你啊,你可知道,她……她手中握着你杀害她的证据。”南宫逸终究将实情和盘托出。
慕容雪颜心里一空,像无端被抽离了什么,一种钻心的痛,肆意飞窜,让她无处可逃。
宁为人知,勿为人见哦。这样赤裸裸地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宣布他们的婚姻性质等同于一场交易,又将她置于何地?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杀她。”云妃正色反驳,面无愧色。
真是个演戏的高手!慕容雪颜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又想到,究竟是这女人天性如此,抑或是久居深宫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戴着虚伪的面具示人!
“我在她手上见过你的耳环。”南宫逸有意如是说――明明见到的是耳环的图纸,他故意说成耳环,便是为了试探云妃。
“你……”云妃闻言,惊恐地瞪大眼,那耳环……慕容雪颜竟拿给他看了……随后,她一扬脖子,干干脆脆地承认:“没错,我是派人追杀她,也是我要毁她的容!”
慕容雪颜一早就知道当时欲置自己于死地并毁自己容的女子便是云妃,但此次听见她亲口承认,还是不免心惊。这个恶毒的女人……
“毁她容,为什么?你可知道容貌对一个女人的重要……”
“若她没有了那副倾城绝世的容颜,你还会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么?若她没了美貌,怕是不能再在你身边兴风作浪了吧?”云妃狂妄地大笑。
“云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南宫逸痛心疾首地望着这让他觉得无比陌生的初恋情人。
“我若不变,要如何在这危机重重的深宫生存下去?当初我初嫁太子府,怀孕三月,腹中的胎儿被人下药打掉,我伤心、孤苦、无助之时,你又在哪里?”
“当初……”当初眼见她嫁入东宫,他伤心之余,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军旅,鲜衣怒马,随父出征,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为生存仅有的目标。而远在京城的她过得如何,他的确一无所知。也是今日这一回,从她的口中他才得知她五年前就有过一个孩子。
“既然这样,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云妃振振有词地反击道。
南宫逸面如死灰,一时无言以对。
周芷若……这个女人像《倚天屠龙记》里的周芷若,明明是自己为了私欲而加入“坏女人”的行列,明明一切均由自己造成,却偏偏要将罪责算在别人身上。
慕容雪颜无心再听,悄悄离去,回到席中座位,却是食不知味。未几,南宫逸也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