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喝的,你要不要试试?”慕容雪颜歪着头,小心地陪着笑脸。
“酒……”南宫逸一看到她的笑脸,神色一缓,眉宇间泛起愁绪。
“曹操的《短歌行》里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李白的诗句说‘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上酒中仙’,‘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王维的诗说‘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王昌龄的诗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臣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她每念出一句,南宫逸的表情便惊异一分,如此学识,这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相府千金所有,他一向知道她有一副好歌喉――但那可称之为“天赋异禀”,然而胸中的学识,却绝不是上天所能赋予的。
“从一朝一夕的学习里啊。没有学习,哪里来的学问,又如何能令自己进步?”她的双目流光溢彩,钻石般璀璨,“女人嘛,就应该多懂一些东西,方能不被岁月消磨得平庸,失去了斗志。”
停顿了一下,她又端了一坛酒,并扬了扬,笑眯眯地说道,“酒可是个好东西,高兴的时候喝,不高兴的时候喝,它都能带来不同的感受。”
“酒……”无端地,他想到了李白的另外两句诗,信口念出,“抽刀断水断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喂,你看起来像失……”慕容雪颜口中“失恋”二字呼之欲出,看了看南宫逸的脸色又决定不刺激这个男人,换了个方式问道,“下午去宫里了吗?”
“是。”南宫逸在她身旁坐下,并不愿意再说什么,拿过一只酒坛,也撕去了上面的泥封,仰起脖子,直直地灌下去。
醉吧,喝醉了,就能忘记吧,忘了放不下的过去,忘了早不再属于自己的女人,忘了所有的烦恼忧愁……南宫逸拉起慕容雪颜,含着笑意的俊眼望着她,“丫头,陪我去喝酒。”
两个人手拉着手,奔跑得像两个孩子,直朝王府藏酒的酒窖跑去。
他应该是看清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了吧……看他的样子,很是伤心……慕容雪颜一动不动地顺着南宫逸,由他带去酒窖。他举着坛子猛灌,她亦陪着喝。
她的酒量其实不算多好,还是前阵子和过无痕学会喝酒的。只是看着他落寞的模样,才豁出去“舍命陪君子”。
地窖中空了几个酒坛子,两个人都醉了七八分。南宫逸突然笑了:“我傻,只有我傻,我还以为可以回得去,我还以为她也如我一样珍惜我们过去的感情。”
“怎么能回得去呢?消失的爱情,本来就是无法回头的路,当初放弃了,如今还想重新拥有,又如何能拥有?”借着酒的力量,慕容雪颜说话便少了忌讳。她靠墙而坐,额际的头发散乱,那条横在额头中央的疤便清清楚楚地呈现在南宫逸的视线里。
他伸出修长手指,轻抚那条粗而明显的疤痕,满脸疼惜:“这里,疼吗?”
“早就不痛了。”慕容雪颜回眸一笑,目中似有泪光浮动,“最让我觉得痛的,不是这条疤,而是有个人为了回护给我留了这条疤的那个女人……”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保护云儿娶你的吗?”南宫逸神色变得奇怪,瞳孔中多了慕容雪颜看不明白的东西,“你数次当舞,如此美丽惊人,又如霁月风光大方洒脱,我……我……”
“怎样?”慕容雪颜因了后半句话心跳加速,赶着追问。
“慕容雪颜,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南宫逸没有再说下去,捧住她的脸,痴痴地问着。
“你当真想知道?”
“想?”南宫逸实话实说,“你就像一道谜题,接触你越久,便越想知道答案,不由自主的被你吸引。”
慕容雪颜先是微笑,旋即落寞地摇头,自嘲地一笑:“若我真像你形容的这般好,你便不会娶我回来当个摆设了。这样也好,彼此没有纠缠,以后若要走,也走得干脆一些。”
“走?你为什么要走?你要去哪里?”南宫逸一闻此言,仿佛她真的会随时逃走,一把将她手臂抓住。
“我的灵魂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我又不是真正属于这个时代。”慕容雪颜推开他的手。
“什么?!”南宫逸整个人坐起,酒也醒了一大半。
“真正的慕容雪颜早就在和你第一次大婚当日死去了,我是通过‘借尸还魂’的方式来到这具身体上的。坊间传闻丞相之女死了之后‘诈尸’,再死而复生,是真的,没一点夸张。”
“你再说一遍?!”南宫逸双手扳住慕容雪颜的肩膀,目光如炬。
慕容雪颜被他目中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吓了一跳,迷迷糊糊间方想起自己竟随口将秘密说了出来,悔之不迭,忙岔开话题:“好像……夜深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再陪我一会儿。”南宫逸一把拉住她。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就心软了,又留了下来。
电视剧中那些男女关系由简单变成复杂,通常都是与酒有关;千不该万不该,实在不该和南宫逸一起喝酒――
这是第二天清晨慕容雪颜醒过来之后的想法。
头痛欲裂,浑身也是酸痛得不行,她正要起床,忽然发现今日的“被子”特别重,睁开眼睛,乍然见到的是南宫逸伏在她身上的身躯。
“啊……”她惊破了魂,惨叫起来。
“怎么了?”南宫逸揉揉眼睛,看清楚了形势之后,反应不似慕容雪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