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人会注意一个店小二去了哪里,客栈依旧平静,客人依旧平静,当王瘦虎再次回到客栈的时候,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的继续吃饭睡觉。
客栈掌柜的对他的态度依旧跟往常一样的恭敬和热情,关于他对柳长街去向的问题,客栈老板平静的告诉他:“长街觉得小二做的不太好,所以出去闯荡了。”
客栈老板说的不是假话,王瘦虎也觉得是实话,他甚至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一个年轻人不应该躲在一个客栈里做小二做一辈子,那是白白浪费大好的青春年华,也许在未来,在远方,有更精彩的生活在等着他。
为此,王瘦虎在房间里的时候,还认认真真的喝了三杯酒,祝福这位店小二柳长街的未来可以过的精彩。
直到几天后的晚上,他在城中的一个角落里,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卷缩在地上,他才知道有些事情就算他想的再好,也跟事实无关。
不过短短的几天,柳长街非但没有走出这个城,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丢了,他披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破衣服,身子躺在地上一抖一抖的哆嗦着,不是冷,是疼的!
王瘦虎蹲在他身边看着他,他已经认识柳长街不短的时间,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认真的看这个店小二的样子,鼻子很挺,嘴唇很薄,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固执的要命的人。
就像他人生里遇见过却没注意过的人一样,若不是今天夜里碰见,王瘦虎的心中最多会记得他住过一个客栈,客栈里有一个店小二出去闯荡,如果他有空给人说起这个故事,他还会帮这个店小二补上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
可是这才是真正的世界,王瘦虎看着躺在地上的柳长街,检查着他的身体,他身上的伤不是一次,恐怕这几天里,他都被人打过不止一次。
王瘦虎想了想,伸手在他脖子后面轻轻按下,等到柳长街的呼吸平稳之后才慢慢的开始替他疗伤,他经脉之内都是剑气,只会破坏不会疗伤,他能做的,也仅仅是最基础的按摩,让柳长街身上的伤不至于留下暗伤,再多的事情他也做不了。
帮他弄好之后,王瘦虎慢慢的将他恢复原来的样子,扭头看看四周,记住了这个位置,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是柳长街这个样子让他想起了他年少时候一样的处境?还是春州时遇见的死人太多让他心软?或者是因为见了老黄?也说不定是他把自己当成个人物,见不得人倒霉?
王瘦虎看看自己的手,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之前的冷酷,无论是在庆国,还是在春州,他都不会为一个人这样疗伤按摩,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他应该做的,是旁观,是嘲笑,是事不关己的走开。可是现在,他竟然本能的停下了脚步,甚至没有思考太多就有些善心的给柳长街疗伤。
王瘦虎觉得有些恐惧,他不知道这种改变从何而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退开几步,皱着眉头看着柳长街,他不喜欢这种情绪,也不习惯,他知道自己不擅长思考,可他知道他该思考一下了。
他已经不是一个少年,他很清楚这种毫无来由的善心,带给他的绝对会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深渊,只有远离这种善良,只有远离这种莫名其妙的麻烦,他才能走的更远!
可是这种情绪,到底从何而来?
王瘦虎不觉得自己是个容易被打动的人,跟柳长街的关系又不近,今日是柳长街,那明日若是个陌生人,他是否也会如此?
王瘦虎看着柳长街的眼神慢慢变的阴冷,他从不怀疑别人的恶意,甚至他毫不怀疑总有一天他的敌人会装成这个样子来对付他。
为什么他开口命令花小蝶放过老黄?若是他开口,花小蝶绝对不会违反他的命令,可他依旧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老黄一旦说出他的身份,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跟可能出现的麻烦比,他宁愿让老黄去死。
可他又为什么会毫无缘由的帮助柳长街?
王瘦虎想不明白,于是他连高瑞每天的来往都有些心不在焉,一旦有空,他就会跟在柳长街后面,藏在暗处,看着他,跟着他。他要找到这个原因,他要找到这个问题所在!
可惜直到高瑞通知他船到的时候,他依旧没有找到,高瑞不敢打听王瘦虎这些天在做什么,也不想打听。他只是将放着魂木的盒子和一叠银票放在王瘦虎的面前。而后慢慢的开口:“一天之后,船就会靠岸,我会来接您上船。”
王瘦虎拿起盒子,看着盒子上面的符文,他不认识,也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拿在手里摇晃几下,王瘦虎无所谓的放在桌子上开口:“高公子,这东西说不定会要了我的命。可是直到六品巅峰之前,我连打开它都不敢。”
高瑞点头,他甚至帮王瘦虎补充着:“或许我还会告诉别人,毕竟之后我的性命全在别人手中,谁都无法保证我不会说出去,甚至这里面也许什么都没有。”
王瘦虎点头,高瑞说的可能性其实比他合作的可能性更高。
“那您为什么依旧合作?”高瑞看着王瘦虎,认真的问着:“以您的过往来看,这种事情您是不会参与的。”
“非但不会参与,还会躲的很远很远。”王瘦虎平静的接话,然后看着他回答:“可是现在我需要一把剑。你应该明白,一个有剑的剑修和一个没剑的剑修是两个概念。”
高瑞点头。他本来是想替王瘦虎找一把剑的,可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