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言从二房走回来,步子很快。
傅钰明就跟在她身后追的满头大汗,引得一路上的丫头小厮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冲他投去古怪的目光。
“表妹!”他终是气喘吁吁的追上了秦妙言,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侧身躲开。
“表哥还有什么事?”秦妙言幽幽问道。
傅钰明只当她还在生气,一叠连声说道:“表妹,适才我说的你肯定都听见了!我对你是真心的……天地可鉴,若我当真薄情寡义,日后必……必叫我家财散尽!”
话毕他便有点后悔,但毒誓已经发出去了,也没奈何,只好举手作誓,权当真心。
秦妙言抬起眼皮撩了他一眼。
表妹……他叫这表妹叫的可真顺口,顺的令她恶心。
“表哥回去吧,是我配不上你。”转身就走。
傅钰明哪里甘心,又拦在她面前,极尽温柔:“你哪里配不上我?是我一心想要娶你罢了。”
秦妙言依旧是不说话,任凭傅钰明如何絮叨都不为所动,傅钰明终于惊恐起来,他猛然捉住秦妙言的一只玉手,“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娶你!”
茯苓再忍不住了,一把推过去,“表少爷你吃错药了!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作甚!”
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拉人家的小手能死啊!
傅钰明被茯苓推搡的心烦意乱,一扬手将她扫到地上,女子力气本就比男子弱,更何况茯苓年纪尚小,哪里能抵的住傅钰明这般蛮力?登时便倒地嗑的七荤八素。
秦妙言本已十分不耐,只是懒得跟他多说一句废话罢了,眼见着他竟然将茯苓毫不怜惜的推倒,当即心头火起。
她冷冷的看着傅钰明,正待发力,忽然听他一声“哎呦”,捂着自己的手臂蹦到了一边去。
“你长嘴了没。”秦蕙言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凶器弹弓。
她这话问的莫名其妙,傅钰明不由怒道:“你是不是有病?”
“你今日才知道?”秦蕙言嗤笑一声,把秦妙言挡在身后,“表哥长嘴了就用嘴巴说话,没得动手让人以为你没长嘴。”
“你”傅钰明咬牙切齿,这死丫头来搀和什么,前几天不是还喜欢自己喜欢的要死吗?
想到这里,傅钰明丢掉的理智也捡回来了,他整理整理散乱的衣服,伸手要去拨开她,“去去去,这是我和你二姐的事。”
秦蕙言一躲,瞪着眼没说话。
秦妙言将茯苓扶起来,她的手都被蹭破了……难过的将那双小手放在嘴边轻轻的吹,“疼不疼?刚刚怎么不躲?”
茯苓摇头,老老实实道:“手上有茧子,不疼……”
傅钰明还在叫魂儿似的叫她,秦妙言转过身去,皱眉看着他。
“木已成舟无可改变,表哥既不能只娶我一人,此后这婚事便作罢,秦傅两家依旧可作儿女亲家。”
“妙言,你这怎能怨我?这明明你妹妹勾引的我啊!”傅钰明急急说道。
“你倒是得上勾,要不她吃饱了撑的勾搭你?”秦蕙言冷笑。
傅钰明气结,怎么他说一句她就非得挤兑一句?
“不必再说了,”秦妙言打断两人的话,“表哥若心中无愧,自是清清白白,如今这事也不是你我一句两句能定夺的,你就先回去吧。”
傅钰明心中一喜,这么说这事难道还有转圜余地?他正待都说几句,忽而耳朵根一痛,似是被人狠狠的扯了起来。
“你这臭小子,我当你跑出去来是作甚,你丢不丢人!”傅太太气得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
傅钰明连忙告饶,又怕秦妙言跑掉不听他解释…谁知一转头,果然和连那死丫头都没了踪迹!
…………
“这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脚步声落地很轻,云丝绣鞋只能踩出隐约的沙沙声。
秦蕙言跟着秦妙言往漱玉斋的方向走,目光落在在她同茯苓交握的手上,不过忍了良久,她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从墙角偷听到的话和适才傅钰明的口不择言中,她基本已经描摹出了事情的轮廓。
大清早去接人的大伯娘回来时怒气冲冲的,不过一会儿全家人几乎都去了二房,祖母发怒的吼声几乎能震耳欲聋。
秦妙言走出来时全须全尾,倒是她的好妹妹不见人影……
秦妙言身形似是顿了顿,这会儿三人已经进了屋子。
“活血化瘀的药在这里,嬷嬷给她涂上厚厚的一层。”秦妙言先找到药壶,将茯苓交托给孔嬷嬷。
很快屋子里干净了,两人这才坐下,秦妙言斟茶递给秦蕙言。
“如你所想,四妹妹和二表哥的私情,在广济道观的床上被大伯娘撞破了。”
“噗”秦蕙言正落到了嗓子眼儿的茶水几欲喷出来。
秦妙言拿出帕子来淡定的抹了抹脸,“你之前不是都看到了,**的,还有春风楼的药助阵……”
不发生什么都对不起这花前月下和春风楼的雪娘子吧?
秦蕙言咳嗽了几声,终于能将她这番话消化了。
好在她之前已经对傅钰明死心,适才又看穿他丑陋的真面目,这会儿倒也没那么心痛了。
“她还真是胆肥。”想了一会儿忍不住咋舌,本以为她这妹妹是个再柔弱不过的人,没成想不过短短几天自己对她的印象便来了个天翻地覆。
胆肥,可不就是胆大包天!连那种药都用上了,这事恐怕连钱氏都不知。
秦妙言垂眸饮了一口杏仁茶。
钱氏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