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目瞪口呆,半响才讷讷道:“这死丫头是走了狗屎运啊。”
又急急说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如此一来她有萧家靠着,我们还怎么收回回春堂?”
傅老爷的声音依旧稳稳当当:“夫人你急什么,左右不会丢了便是。”
旋即他压低了声音,在傅太太耳边说了起来。
声音愈发的小,站在窗外也不好听见。
须臾,一双白嫩嫩的手轻轻掩了掩窗。
丫头转过头四下探看,发现没人才悄悄的走开。
回了房间便立刻找出信纸来哗啦了几笔,又从廊庑下将鸽子捉出来,放上信绑好,见它扑棱棱飞走了,才长舒一口气。
“柳儿?又放鸽子玩呢!”不知哪里探出一颗头,笑嘻嘻的走过来。
柳儿转过身来,见是厨房里的打杂丫头,便笑道:“今日小霞姐姐怎么有空赏光了?”
小霞叹道:“唉,还不是二少奶奶,她近来不是心情不好嘛,你是自来跟着她的,给我出个主意,给她做什么好……”
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也没人再关心那只被柳儿放飞的鸽子究竟去了哪儿。
毕竟她之前养的几只鸽子,可是都送到了厨房去的。
茯苓在院子里摘药玩,见到信鸽飞过来,忙抱了去给秦妙言。
这鸽子还是当初秦妙言送回清平的,她偷偷问过是干什么用的,却只说是传信方便。
此刻秦妙言打开信,上面歪歪扭捏的写着几个字,可见书信人不是太认字,但却用最简洁的话表述了所听所闻,看完后,她就将信搁在一旁。
“去将李旭叫过来。”
在兰陵认识她的人,不像清平的那般多且嘴杂,又大多认为李旭只是她手下的帮工,就像是黄陵一样,故而没那么多猜忌。
因此将他唤过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到时候房门打开大大方方的商量,便是萧家的仆从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什么,你要我回清平!”
一听这话,李旭立马不干了,凭什么他现如今一腔干劲她却要他回清平窝着?再说了,他若是走了,她遇到什么麻烦事可如何是好!
不走!坚决不走!
秦妙言见他一脸坚定断然不可商量的模样,有些无奈:“这件事,别人去我都不放心。”
李旭挑了挑眉,“哦,此话怎么讲?”
秦妙言便将信递给他,李旭拿来看了,顿时大吃一惊。
“这,这傅家,”他说着忙压低了声音:“这傅家可真是奸诈!竟是如此恶毒的心计!”
“所以,我想求你帮我这一次。”秦妙言看着他,轻声说道。
求?
李旭心脏顿时跳漏了半拍,他看了一眼秦妙言,缓缓收回目光来将信折好,“哪里有什么求与不求,你帮了我,我再帮你,本就是应该的。”
秦妙言这才笑了,“到时候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也没那么麻烦,还有伯母的药,这段日子估计着也该换了,我去拿新的药方给你,回去你便一并办了。”
李旭看着她起身走开了,适才那个清淡的微笑仿佛还在眼前。
那个大约才是真心的吧。
只是一瞬间,他心里也不知是惆怅还是喜悦。
送走了李旭,青黛却皱着眉走进来:“二姑娘,你待会儿当真要去何家见那劳什子何大夫人?”
秦妙言点点头,坐在了一侧的梳妆镜旁,“去啊,为什么不去。”
自从前几日那次赏菊宴何大小姐撒泼之后,何大夫人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失了面子。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虽然说是她闺女先跋扈在先,可说要一个没名没分的商户女来原谅她的闺女,她是如何也不愿意的。
这不,思来想去,她便只有一个法子来挽回自己失去的面子了。
那就是请秦妙言上门去看她“看病”。
当然,有病没病大家都是心里有数,只不过何大夫人忽略了一个问题人家不愿意去怎么办?
如果不愿意去,那倒好像也没什么,毕竟有萧大夫人撑腰,可何大夫人却笃定秦妙言会来。
果不其然,这一日的午后,秦妙言就如约而至了。
何大夫人得意洋洋的请来了何二夫人,要不怎么说呢,就是有人撑腰也不过是个商户女罢了,真要有什么事还不是她爹娘一家给她扛着。
试问一般人有这个胆子不来吗?
何二夫人知道了这事又气又笑。
好啊,这是朝她显摆呢,请来了萧大夫人的御用女医你很有面子啊,去就去,谁怕谁!
她来的时候正瞧见秦妙言给自家嫂子把脉,最后说是近来肝火旺,又开了些药。
为难一个小姑娘算什么?
当下她便冷笑,面上却做出一番讨好的姿态,“嫂子你可真是厉害啊!萧大夫人身旁的人都能请过来!哎呦,要不说是知州夫人呢……”
因为秦妙言在场,她也不好吹的太过,意思意思把何大夫人哄开心就行了。
何大小姐本来一听秦妙言要来就不乐意,打定了注意要找她的茬,幸好何大夫人有先见之明,将女儿关在了自己的院子才将秦妙言全须全尾的送了出去。
另外就打发了个丫头跟着她。
还没出门人家不见了,茯苓忍不住小声的抱怨,何大夫人心也太大了吧,请人来看病,一分钱也不给啊?
你当人家济贫呢!
只不过两人刚走出门来,便碰见了一个老熟人。
“你……你……”周进惊愕的看着秦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