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菘蓝复诊的日子定在几日后。
当初秦妙言说,药菘蓝先吃着,一个月后无葵水再来寻她,如今一个月过去了,菘蓝的葵水如约而至,她惊喜万分,央求着青黛一定要秦妙言为她把这个病看完、看好。
青黛其实有些犹豫,毕竟秦妙言是家中的小姐,尽管她性格很好,可要小姐给下人看病,这怎么说也于理不合。
不过最终还是坳不过妹妹,也是心疼菘蓝,便去求了老太太。
“还有一件……我来征求姑娘的意见。”青黛坐在漱玉斋中,笑意盈盈的看着秦妙言。
“阿娘说姑娘给我医治好了脸,又给阿蓝的病看好了一半,这是大恩德!若是姑娘不嫌弃,阿娘想,想请姑娘去家中一叙,不知姑娘?”
青黛的娘的确有这个心思,不过她觉得秦妙言一定不回来,所以不愿要青黛说。
青黛却不这么认为。
“自然可以。”秦妙言唇角微扬。
青黛面上一喜,她就知道二姑娘会答应!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起吃个饭感谢二姑娘罢了,况且在道观里的时候二姑娘也不能随便出去,回了秦家又被盯得紧,也就大姑奶奶回来的时候能出去走走,可大姑奶奶也不能总回娘家。
一直闷在大宅门里,是个姑娘都受不了吧!
所以说青黛这么邀请,也是真的存了想感谢秦妙言的心思。
“不过……”秦妙言笑了笑,面上带着几分无奈:“不知大伯娘和祖母可会愿意,青黛姐姐知道,前些日子那件事闹得有些大,我怕大伯娘和祖母会不快。”
“老太太说,只要姑娘愿意去,她不拦着!”青黛虽然是笑着说,但心中还是替秦妙言感到难过。
毕竟老太太的原话说的可没这么好听……
青黛办事效率很高,翌日一早便备了马车来接秦妙言。
大太太虽然面上不太愿意,不过老太太都点头了,青黛还特意带着礼物来求她,她也不好拂了青黛的意,嘱咐了秦妙言一些话,这才许她离开。
马车停在一座宅子前。
出来迎接的是菘蓝和青黛的娘方氏,菘蓝看上去真的好多了,面容气色和一个月前都大不相同,只是身子尚有些虚弱。
方氏看上去年纪不大,说话做事柔声柔气,面对秦妙言时略有些拘束,倒和菘蓝有些相似。
几人一同进去,青黛的父亲和哥哥也在正厅候着,为了迎接秦妙言,他们特地告了假一早没上工。
秦妙言还隐约记得,从前,青黛虽是秦府的奴仆,但实际家中生活颇为富裕,她家祖上往上再溯三代是老祖宗的忠仆,因此十分得秦氏的器重。
青黛的爹是秦氏绸缎庄掌柜,哥哥则跟着在绸缎庄学徒,性子都十分老实,两人对秦妙言表达了谢意后便离开了。
秦妙言去了菘蓝的闺房为她诊脉,望闻问切六经辨证之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说她从前也给不少人看过病了,但菘蓝的病也不是寻常好治的,幸而菘蓝的身子恢复的很好。
开了新的方子,为了配合治疗,秦妙言还特地给菘蓝做了一次针灸。
“二姑娘,这么麻烦你,真不好意思啦!”菘蓝穿上自己的莲青色弹花褙子,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秦妙言收拾着自己的针包,闻言冲菘蓝微微一笑。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二姑娘,您可真是有天分,听说只跟在那广济的仙姑身边四年,这医术便如此出神入化!还有您那师傅……那得多厉害啊!”青黛啧啧赞叹。
“过誉了。”秦妙言笑了笑。
不过……现在想起师傅,她心中已经好受了许多。
师傅的确是她见过医术最好的大夫。
是绝无仅有。
师傅当年也叹息,她这四年所教授的,仅仅只是皮毛罢了,可秦妙言在江南做龄医的那段时间,却不知从那些所谓的神医的手下挽回了多少无辜的人命。
很快午食便备好了。
大约是得到了秦妙言几个月内便可痊愈的许诺,菘蓝看起来状态很不错,连着用了两碗米饭,青黛和方氏一直为秦妙言夹菜,秦妙言推脱不过,自己也吃了不少。
饭菜很丰盛,气氛也十分融洽。
前世今生这十几年,秦妙言已经许久未吃过这么其乐融融的一顿饭了,回想外祖和阿爹阿娘还在的时候,简直都像是做梦一般。
有时她也会想,会不会她的这次新生,其实也只是一场梦呢?
“二姑娘很久没到浦街上去逛过了吧?”放下碗筷,青黛冲着秦妙言眨眼。
“是很久没去过了。”秦妙言莞尔,心领神会。
方氏有些担心和犹豫,怕秦妙言出什么意外,菘蓝忙道:“哎呀娘,二姑娘好容易出来一次,难道就因为怕出事就要一直呆在家里?咱家又不是没有奴仆,叫上几个跟着不就好了!”
方氏这才点头答应,一边告罪,又把家中几个小厮都叫出来跟着秦妙言,这才放心。
午后正赶上市集的好时候。
菘蓝身子弱便未出门,青黛一看便是不少出来逛的,轻车熟路的带着秦妙言去了几个有名的糕点店,首饰斋,非要给秦妙言做支金钗子,秦妙言哪里能收,青黛都帮她那么多次了。
连着吃了好几块青黛为她买的的糕点,这才作罢。
“回春堂离这里也不远了,姑娘要不要去看看?”青黛指着不远处。
秦妙言微微颔首。
不过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