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大太太的房中,赵嬷嬷正矮身说着话,“……老太太说今个儿晌午吃的多,又累,晚上就不用一块儿聚了,各吃各的。”
大太太将点了点头,便听秦敬言道:“这倒是个好机会,阿娘,这就将妙言请来可好,趁着吃饭,要她给您看看身子?”
大太太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事儿再说吧,我怕……我觉得倒不急。”
秦敬言无奈道:“阿娘还不急,这可是你自己的身子!”
大太太沉默了半响,才讷讷开口吩咐赵嬷嬷,“那好吧,你去将妙言请来。”
赵嬷嬷心里不太情愿,秦妙言回家那日刚好与她发生了冲突,她自是不愿意要她给大太太看病,忙道:“大姑奶奶,二姑娘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秦敬言斜了赵嬷嬷一眼,“喔……嬷嬷家的孩子原来岁数都不小。”
赵嬷嬷哽的老脸有些红,“咳……老奴这就去……”
秦妙言进屋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食,赵嬷嬷去给大太太回话,秦敬言热络的拉着秦妙言坐下。
“老太太说是嫌累,不必我们去陪她了,这才有闲空请二妹妹来吃顿饭。”秦敬言笑道,一边给她夹了一块白切鸡。
“还是这样瘦,多吃些的好。”
大太太沉默不语,她对上秦敬言递过来的眼色,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
“大伯娘怎么不吃,胃口不好吗?”秦妙言笑着问她。
“嗯……是有些不太好,这些日子。”大太太含糊的应了一声。
没那么简单,直觉告诉秦妙言。
她放下了手中的竹著。
“大伯娘除了胃口不好,平时睡的也不太好吧,夜间常多梦心悸。”
“说句大伯娘不高兴的……”
秦妙言说到这里顿了下,听大太太连说了几个不妨事,才继续道:“葵水怕是至少有三个月未至了吧?”
秦敬言略有些惊讶,大太太瞪了眼,“还有时常烦躁,手脚发热,这里。”
说着手比划在腰的两肋间,想说什么,又形容不上来。
“两肋胀满。”秦妙言接道。
“对对对!”大太太又惊又喜。
不过不待秦妙言再问,大太太已经自顾自答了许多。
她这些日子委实是憋得慌,可是每每看着孙大夫,有些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会儿有了人倾诉,简直恨不得把秦大老爷一个月去她房里几次的话都吐出来。
好在秦敬言在一边猛咳嗽了几声她才悻悻的住了口。
用完了饭,秦妙言才提议道:“若是大伯娘不嫌弃,妙言想为大伯娘诊诊脉。”
“不嫌弃,不嫌弃。”秦敬言拉着秦妙言就上了炕。
秦妙言从茯苓手中拿到软包,垫在大太太手底为她把脉。
灯光昏暗,大太太愣愣的看着自己手腕上一只白皙纤长的手,眼光逐渐上移,落在秦妙言娴静的脸上。
不像……她和真娘长得可是一点都不像啊……
秦妙言抬起头来,看着失神的大太太一笑,“大伯娘能让妙言看看舌头吗?”
大大太太忙依言照做。
“怎么样,二妹妹?”秦敬,便问道。
“《素问》中有言,女子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哀。大伯娘这不算是病,女子到了一定的年纪,身体上有些不适也是正常的,用药慢慢调理就好了。”秦妙言说道。
啊,这岂不是和……大太太心里顿时又有几分失望。
“孙大夫一定是这么说的吧。”秦妙言笑了笑,看着大太太的面色。
这本也很正常,调理身子本就是个长期战,哪有一吃便好的?那就是神药了。
大太太的情况她也略知一二,再加上适才她无意透露的那些话,秦妙言猜出了个大概。
许姨娘年轻貌美,年前又为秦大老爷添了个女儿,一边是身边事烦心,一边家务事又多,大太太着急上火也正常的。
可惜这病最急不得,越是急越是难治。
“大伯娘这病,倒也不能怪孙大夫。”
秦妙言接过秀禾递过来的药方,看了后道:“孙大夫的药很是稳重,若是常年用,恐怕不过一两年便能很好。”
可大太太已经饱受诸多困扰许久,恐怕等不得那么久了。
“不过我有一法子,可以速效。”秦妙言看着眼前一亮的大太太,浅笑道。
既然大太太想求速效,她便满足她好了。
又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速效法子?”大太太往前挪了挪。
秦妙言脸上却露出为难的表情,“就是不太方便……”
“什么不方便,药不好找?还是老太太?”大太太脱口而出。
老太太是一个方面,还有一个就是,这用药的器皿不太好制作。
“老太太那里,有阿娘呢,你不用担心。”秦敬言也以为是这个原因,忙安抚道。
秦妙言却摇摇头,要秀禾寻来纸笔墨。
笔走龙蛇,很快便简单画了个轮廓。
“大伯娘和大姐姐请看,这是一种特制的针,叫‘水针’,这是‘针筒’,这是‘针头’,到时候将配好的药放在这个‘针筒’中,注入人的经络、腧穴上,再配上孙大夫的药内服,相信大伯娘会好的很快。”
这种水针,说实话,直到秦妙言离开清平,甚至是去了南地十几年也不曾见过,因此她认为是师傅独创的,不过这种针是十分的有效。
将药直接注射到关键的经络穴位上,比单纯的内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