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泽将他早就准备好的物件拿了出来,放在会议桌上道:“这是在朱志新的公交车上找到的。”
在透明的证物袋里装着的,是一个被包成三角形的明黄色符纸,底下还带着红色的丝线坠絮,这是很多车上都会挂着的平安符,在朱志新的车上找到,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似是知道大家的想法,杜泽又道:“我和蔡珂的家人聊过,他们说蔡珂在出嫁前是个很正常的姑娘,但是不知为何,跟了朱志新两年之后,倒变得有些神神鬼鬼,不仅相信鬼神之说,甚至还相信人可以羽化成仙,虽然我国人尤其是农村人多少会有些迷信,但基本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他们说蔡珂自从嫁去了长关村之后,便变了,但蔡珂的父母也说了,也有可能是生完孩子之后身上有了母性,所以才会有这种改变,但朱志新一家子都迷信这方面确实毋庸置疑的。”
“杜哥,你说朱志新一家子都迷信?”项立诚插嘴道:“可他们家里只有朱志新一个人了,他的父母在几年前不都相继去世了吗?”
杜泽道:“朱志新的父母的确去世了,但根据蔡家人的说法,在他们生前在神鬼这一方面,确实是比较相信的,也有可能是蔡珂嫁给了朱志新之后,在朱家人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也开始相信鬼神了,在蔡琛高考前,蔡珂还带着蔡琛去了长关村找了一位张天师去算卦,还求张天师保佑他能一次考中名牌大学,蔡琛说他本不信鬼神,但想着这是长姐的心意,便也去了。”
项立诚好奇道:“那他最后考到什么大学了?”
杜泽抿唇道:“首都理工大学,不过这蔡琛在高中时期一直成绩优异,考到这学校也实属正常,他本人也觉得考上这学校是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因为张天师的保佑。”
项立诚咂嘴道:“乖乖,还是国家重点项目大学,难怪这蔡珂会那般。”
冯远带上橡胶手套的手一边在把玩着杜泽带回来的平安符,一边分出神思在听着他们对话,耳朵瞬间捕捉到了一个信息点。
“张天师?这是什么人?”
“这是从蔡珂的家人口中得知的。”戴光荣说道:“他们只知道这人姓张,是个寡妇,年岁已高,就住在长关村,但不知道她的真名,只是传言这张天师似乎真有几分邪乎的本领,所以倒是在蓝湾县的一些村子里比较吃香,总有人去上门拜访她,祈求她帮忙指点迷津。”
冯远点了点头,他将刚才顺手拆开的明黄色的平安符展示给大家看,上面是用红色的笔写出的平安符三个字,只是在三字上方,还有三个小字,写着张天师。
“张天师!”项立诚皱眉道:“这平安符是从那张天师手中求来的?”
“应该是这样。”冯远道:“他们既然如此相信这位张天师,那么去她那里求一个平安符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仅仅是一张平安符并不能说明什么,这和案子本身看似并无联系,但是……考虑到朱志新一家四口极有可能是自杀,那么他们在死前将房间布置成为那般诡异的样子,这一点倒是不知和那位张天师是否有关联。”
杜泽又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蔡珂的父母说,在朱志新的
父母过世后,他们夫妻二人一度认为两个老人是羽化登仙了,而不是死了,蔡珂在自己的父母和弟弟跟前说过好几次,但是被弟弟斥责教育了几番之后,便没有再提起过了,不知道这一点和他们的自杀是否有关联。”
“自杀啊!”冯远又转头看向板子上的照片,他皱眉道:“虽然现在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们是被外人所杀,但我这心里总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么简单才对啊!他们为什么自杀?而且,根据现场的痕迹来看,应该是夫妻两先合力杀害了两个孩子,用孩子的鲜血画成地上的符咒,然后他们将孩子摆成双手交握躺平的姿势,最后朱志新杀了蔡珂,然后再自杀,所以刀子才会留在朱志新的胸口,这个样子,仿佛是他们在完成某种仪式一般!”
“仪式!”项立诚忽然脑洞大开,他幽幽的说道:“也许,这满屋子的符咒和这个奇门八卦图根本不是为了镇压死者的灵魂,而是在帮助他们羽化登仙,刚才杜哥不是说了嘛!朱志新的父母死后,这对夫妻一度认为他们是羽化登仙了,而不是死了,也许,是这对夫妻自己也想成仙呢!”
“疯了吧!”立即有警员反驳项立诚的观点道:“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可以成仙这个说法?而且,他们还杀了自己的孩子,这根本就是畜生所为。”
冯远倒是若有所思,他托着下巴喃喃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这个世界上比我们疯狂的人多的多,但若是因为这个原因自杀,事实上是很难求证的。”
“可不是?”杜泽道:“当事人都已经死了,我们在他的家中又没有找到疑似遗书的东西,现在也只能证明他们不是他杀,但自杀的原因确实很难知道,毕竟蔡珂的父母作为他们最亲近之人都不知道。”
冯远想了想道:“这样吧!下午我和立诚去一趟长关村,找这个张天师打听打听,其他人再检查检查案发当时小区内的监控,虽然现场并没有除这一家四口以外的人留下痕迹,但我最担心的就是我们将凶杀案,按照自杀案处理了,希望你们可以理解。”
戴光荣点头道:“小冯队长,我们也是警察,虽说经历的案子不多,但也知道轻重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