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看在一旁,心里焦灼了起来。原本以为林因之的本事,能够轻松跨过这道坎,却没想到,三人就这么轻而易举被难在了大厅正门口的通道上。
林因之满头大汗,脑子里一片空白,如果在这里被阮局撞见,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而他不管用什么办法,眼前这个笔直挺立的小警察却丝毫不为所动,简直吃了秤砣一样坚决。
林因之再往墙外看去,阮局长已经下了车。
糟了。
天色更加浓厚深沉,阳光斜向拉得又长又稀,照射到了林因之的脸上,滚满了焦虑和绝望的汗水。
“长官,您要不回去找找。”半晌,这警察仍打算给这“老长官”出主意。“兴许就落在值班室里了,这挺常见的,不怎么耽误工夫。”
林因之撅了噘嘴,背过身,决定放手一搏,身边的虎子却贸然行动起来。
“唉!这不是通行证!”他突然眼睛发亮,盯着林因之胸口的兜里,抢前几步跨了上来,一把抓住了林因之的手臂,没等他来得及反应,已经从自己胸口里夺了过去。
通行证?林因之自己都不知道,然而他猛然想起,这可不是什么通行证。这是他拟造身份用的假证件。
林因之脖子都红了,他知道一旦虎子这愣头青拿出手里的东西,他们就算全完了。没想到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虎子这小子不要轻举妄动,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长官?”警察注意到林因之有些不对,一手接过虎子手里的通行证,一边看向林因之。“这不是有通行证吗?”
诶?林因之懵了。
然而警察却没有起疑,他扫视了一眼通行证,不知道是视线不佳还是其他原因,警察轻而易举地放了行。
林因之还困惑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虎子却眼疾手快,攥住林因之的胳膊,三人急匆匆地顺着大厅的通道,压着帽檐离开了总局。
林因之只觉得一切发生得像是梦境,他们穿过大厅,一路离开了总局的正门,迎面跟他交错来过的,正是阮局长。
他挺着大肚皮,脸色蜡黄,浑身散发着焦虑的氛围,身边紧跟着一圈警察脸色也都不怎么好看,看起来出了什么大事。
林因之压根来不及多看上一眼,阮局长这会似乎也没打算把一个古里古怪的老警官放在眼里,连多一眼都没看。然而就是这份焦虑,让林因之等人顺利从总局逃了出来。
三人一离开总局,就一溜烟消失在人群之中。
阮局长快步来到正厅办公室,啤酒肚晃荡几下,他气势凶猛地坐在自己的靠椅上。他抓起茶杯,冰冷的茶叶毫无生气,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躺在杯底。
“茶呢?什么都要老子教?”阮局长的脾气素来不怎么好,但通常到了单位,也会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但是像现在这样,一句话没说,脾气已经冲天,眼看即将爆炸的情况,实在少见。
负责办公室外勤的女警立刻低着头换上新茶,然而阮局长的怒气仍没消。
他一言不发地把茶水洒在地上,眼里冒火。身边没有一个人敢吱声,阮局长双手背在腰后
,一张肉脸上两只杏仁一般大小的眼睛锐利有光。
“废物,真他么废物。”阮局长拽下帽子,摁在桌子上,气歪了嘴。“上头下的死命令,你们就给我这么干活的?养你们还不如养十头猪!”
阮局长举起手,指名道姓一个一个骂了过去。支队中队的几名长官此时连动也不敢动,只能低着头认错。
阮局长教训了一通政绩上的指标,他们市的指标显然是达不成了。
“怎么办?”阮局长斜着眼问道。
“你,你,你。”他一连指了三位警官,分别是缉毒,刑警跟内卫的三名。
“想办法。”阮局长一屁股坐在位置上,女警又奉上一杯新茶,他百无聊赖地转了转茶杯,嘴里倒并没什么滋味,仍旧倒掉。
“再泡。”阮局长把杯子一推,女警双手接过,不敢违逆,只得老老实实去烧水再泡一杯。
“阮局,这事,我看急不来。”刑侦队长年纪看上去比阮局要大得多,在这位置上一待就是十几年,做梦都想要升迁,却没想到临门一脚,让这姓阮的捷足先登。
这倒不算新鲜事,老刑侦队长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本来也没什么怨言。只不过这个阮局身份实在不清不楚,既不是老部队下来的干将,也不是职业学校出来的特警。
坊间更不知多少传闻,说这姓阮的,跟当地的地头蛇还有些牵连。
“急不来?”阮局长知道这刑侦支队跟他不对付,能磨洋工的地方绝对是不会出一份力的,不倒扣他报销回扣已经算是客气了。“这事急不来,还真不是我跟各位找麻烦,上头下的死命令,什么叫死命令?月底不达标,咱们头顶上这乌纱帽,嘿嘿,那就坐不稳。”
阮局长露出他的笑来,熟悉他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杀气。他们感受得到。
“您,您别急。”缉毒队长是个新人,从岗上调来不到三个月,在警队里算得上能干,不到四十,前程已经铺开。
“缉毒队。”阮局长点点头。“你们算是可以,这个月给我端了一个点。”
说到这,缉毒队长有些得意,毕竟放在其他市,端点算得上小功一件。
“但是你们狗屁不是。”阮局长变脸的速度也是一绝,这缉毒队长还没开心一会儿,就挨了骂。
“这里是哪不用我多说吧?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