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好久不见,想要到我们老家坐坐,那就一家一家地来吧。”“狮子”不愧是老了,拽住冯远,已经气喘吁吁,另几人拽住了老板娘,女人的折腾总归还是难以挣脱几个成年男子的束缚。
“看来警察同志也想一起来玩玩?”“狮子”斜过眼,闷哼一声,他知道要闯过蝗螽这一关可并不容易。
十五人挤到门口时,整个舞厅已经失控。像这样邀请、聚集东南亚几乎全部势力到这样小小的舞厅里,卸下了所有仇怨,只身赴宴,共商地下的各类生意,几年来才难得
一次。
但这一次,显然这生意已经谈不成了。促成一气的“窠臼”早就存了私心,在老板娘的操纵下,这一十五个帮会头领不会不清楚,从老板娘宣布的那一刻起,大伙儿已经是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局面。
带着这样的觉悟,一十五人控制住老板娘,把她双手押在腰后,又拽紧了冯远,绑着这么两大活人,目光自然集中到了把守在门口的蝗螽。
蝗螽气魄依然十分摄人。
他就那么站在门口,模样简直不能用把守来形容,只是漫不经心地在门边,百无聊赖似的来回踱步,哪里像是把守门口,更像是在看戏。
蝗螽的确在看戏,只不过他不是观众。这一十五人个个都是人精,但是在他们看来,蝗螽的模样就是露出獠牙犬齿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嘴里粘稠的唾沫沾染着血腥味儿,只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猎物当然就是他们自己。
“狮子”总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成为盘中餐,等着人大快朵颐。对于“蝗螽”,传闻显然比真正的照面要人,但近距离与他对峙,没有人不感到自己浑身的汗水浸湿。
高压的紧张感覆盖了整间舞厅,蝗螽越是漫不经心,这一十五人就越是紧张,他们对峙着互相瞪视了一刻钟,“狮子”总算大起胆子,皱着眉头出声。
“我们要离开了。”“狮子”抬起头,蝗螽高大魁梧的身躯让他不得不仰视。
“哦。”蝗螽低头看了看,点点头。“这就要走了?”
蝗螽的语气很是平和,简直像是对亲戚朋友的家常问候一样,他也一点没有阻拦在门口的意思,稍稍几步,来到大门边上。
“狮子”上前几步,抓住这镌刻满纹饰的玻璃门把手,手心里满是汗。
他转过头,看向蝗螽,心脏狂跳不止,忐忑不安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
“你不拦着我们?”他问。
蝗螽嘴角的笑看起来有些古怪,但他的语气却很平和。平和里,还带着一抹嘲弄戏谑的疑惑。
“我为什么要拦你们?”
“狮子”咽了咽口水,脸色稍稍好了些。
“你不是和窠臼……”他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老板娘,虽然自己嘴里说的客客气气,但老板娘这副模样,实在谈不上“请”。
蝗螽打断了“狮子”的话。
“我只管闹事的,至于你们之间的内部矛盾,那我就不好管了。”蝗螽坦言。
“狮子”点点头。
或许蝗螽是要坐收渔翁之利。但这也在他们的算计之中,让蝗螽受益,总比被窠臼一口吞了要好得多。舞厅的正中央,“油头粉面”的尸首绵软无力,正是再好不过的证据了。
听到蝗螽这么说,这一十五人便迫不及待地推搡着往门外涌去。“狮子”也觉得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于是拧开了门把手,推开大门。
大门发出呜咽的声音,“狮子”推开门,屋外一片漆黑,黑色的夜幕中,站立着一位单薄的青年,手里捧着一束巨大的光芒,耀眼的光辉让门里一十五人眼睛失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