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要不要报官?”常德道。
“等等,你让我想想。”
阿娆抬手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些。
按照常德所说,陆朝从跟着队伍出去迎亲,就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可能那个时候就失踪了。
这个年代道路上没有监控,找一个丢失的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以陆朝的功夫,对付几个会武功的青壮年都不在话下,又有哪个人牙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他?
难道有更厉害的人?
想到前几日还在金陵城到处乱窜的阿斯兰手下,她的脊背忽然涌起一阵寒意。
该不会是被阿斯兰捋了去?那个人表面上看着谦恭温和,实际上却很有多不为人之的手段,她自己便是他的受害者。
阿娆的身子晃了晃,差点儿摔倒。
飞花扶了她一把,道:“夫人,您别着急,小少爷可能又去体察民情了,要不奴婢和常德再去外面找找。”
“我跟你们一起去。”
阿娆咬了咬牙,道。
若真的是阿斯兰的人干的,肯定能留下些蛛丝马迹。
三个人风风火火出了门,刚到门口,却见一个半大小子一头撞了进来。
那人身形不稳,这么一撞,差点儿栽倒在地。
“朝儿?”
阿娆看清了那人,忽然一惊,再一仔细看,顿时心疼得不得了。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陆朝的头上鼓了几个大包,右边发际线还撕裂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他用手帕使劲压着,手帕上的血迹也是一层又一层。阿娆再往下看,发现他今日刚换好的新衣服也被撕开了几个口子,好在,身上并没有流血。
“你跟谁打架了?”
阿娆抓住他的肩膀焦急地问。
若是阿斯兰的人,那么这个地方已经不能久留了,她必须带他马上离开。
陆朝笑了笑,道:“娘,你别担心,我遇到几个小混混,他们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打跑了。”
“小混混?”
阿娆的眉头一皱。
她其实算不上个习武之人,但是对伤口还是有些分辨能力的。
他身上的伤,招招要害,岂是那些街头小混混能打出来的?而且,以陆朝的身手,那些小混混能奈他何?
“朝儿,你不要骗娘,娘知道,以你现在的功夫,和你爹你干爹都能过几招,那些个小混混又算什么?你实话告诉我,你遇到了谁?是不是蛮人?“
蛮人的长相很容易分辨,若是遇到了,他肯定能分辨出来。
“娘,是朝儿错了,朝儿不该骗您,我不是跟小混混打架,是跟一些高手。”
于是,陆朝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简短说了一下。
原来,今日他跟着迎亲队伍出去,路过一个茶摊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有人在议论他爹,就竖起耳朵多听了几句,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说他爹在云南死了,他一时承受不住,就过去跟他们争执起来。那几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大人,对一个气势汹汹的小屁孩儿,自然是不屑一顾,随口敷衍了几句。陆朝见了,让他们拿出陆凶已死的证据来,可是就是这句话彻底惹恼了那些人,其中一个人招呼也不打,照着他一拳就打过来。
陆朝常年习武,反应快于常人,拳头来了,他下意识地一躲。
也幸亏这一躲,拳头擦着额角过去,只开了一道口子,若是正好命中,以那人的力道,恐怕就要脑袋开花了。
陆朝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的人,怒火蹭蹭地往上冒,他拿起一张椅子就跟那些人打了起来。
“他们人多势众,我吃了点儿亏。”
“你……”阿娆又气又心疼,“朝儿,娘一直觉得你是个沉得住气的孩子,你怎么就这么……”
高手,还是一群高手……
还有,伤得这么重,只是吃点亏的问题吗?
阿娆叹息一声,将陆朝拉进屋里,又吩咐飞花去打些热水,化了草药用布巾蘸着给他清理干净了伤口,又小心地涂上了一些罗迪那种要人命的药膏。
那东西涂上去非常的疼,但是陆朝自始至终一声不吭,阿娆看着他额头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滚,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朝儿,告诉娘,是哪个杀千刀的咒你爹,娘明天找他们算账去,我打不过他们,我就多叫上几个人,我就不信,这个金陵城还没有几个愿意为你爹说话的人。”
她这个堂堂二品诰命夫人,若是连金陵城几张闲嘴都搞不清楚,还不给陆凶丢脸?
“娘,你别去!”
陆朝忍着疼痛,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那些人是莫瑶梳的走狗,莫瑶梳是丞相的千金,虽然你不用跪她,但是她爹有权有势,万一背后玩阴的,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说话的语气极其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但是阿娆还是能感觉出他话语里的怒意。
“又是那个莫瑶梳!”
阿娆挣脱陆朝,转过身去的时候,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这个女人,欺人太甚!
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陆凶不在这里,朝儿又受了伤,她有多大的气都得咽下去。
等!
天亮的时候,阿娆想去给陆朝换药,刚出门便见飞花一路小跑地飞奔过来,“夫人,夫人,那个女人又来了。”
“哪个女人?”她的心咯噔一声,急忙放下手里泡了草药的水盆。
“就是那次,那次来要抢老爷的女人。”
这里没有外人,飞花都不愿提那个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