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陵城外,一座破陋的土屋之内。
梁鸿抱着一捆茅草,爬上了自家破漏的屋顶,然后用茅草将屋顶漏雨见光的地方修补好,这才重新回到了地上。
看着四处倒塌破损的院墙房屋,梁鸿来到院子后仔细看了看自家的一些铁器用具。
“嗯,还好,都还能用。”梁鸿鼓捣着家里的锄头、铁铲等等用具,决定明天开始和泥补墙。
自从父母亡故后,除了每年回来祭拜父母坟墓,平常都在外间游学,很少回来。
这次决定回来平陵隐居,所以这房子自然要重新收拾一下。
半个月后,梁鸿终于将自家房子修补完好,那些倒塌漏风的土墙也重新糊了起来。
梁鸿看着焕然一新的祖屋,闻着泥土混合茅草的湿气,脸上却是笑容满面。
有了栖身之地,还有门前的几亩水田,只要肯辛勤劳作,吃穿用度是不愁的。
只是种子青苗还需要另想办法,梁鸿放下手中器具,回到屋中休息了片刻。
当太阳稍偏后,梁鸿这才背着包袱,朝平陵城内走去。
又是半个月后,梁鸿凭借自己的学问,在平陵城内为那些少年学子解惑讲学。
梁鸿讲学,一不收钱,二不收徒,只要粮食、种子或者束干肉即可。
凭借着他太学生的身份,城内无论是大户人家,还是贫民寒门,都将自家孩子送到了梁鸿面前求学。
梁鸿也是来者不拒,其中有一户人家,家里十分穷困。
孩子的父亲只能凑出半条干肉,梁鸿见了,私底下免了这孩子的束礼,并一视同仁的为他讲学,没有丝毫偏见。
孩子的父亲非常感动,将这件事说了出去,一时间平陵城中的穷苦百姓都在闲暇时将自己的孩子送了过来。
梁鸿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他想也没想,宣布不再收任何束礼,所有有心求学问的人都可以将自家孩子送来。
这下平陵轰动了,就连平陵城的县令、县尉等人也亲自拜访梁鸿,确认了他太学生的身份后,县令亲自以朝廷的名义给梁鸿拨了粮米、果、肉等以作资助。
而且梁鸿的学识让县令等人也极为佩服,于是他们把自己的儿女也送到了梁鸿这里。
过了没几天,班超也在家中得知了这件事,立刻也亲自到了平陵城,与梁鸿一起为寒门学子们讲学授课。
但班超毕竟身有要事,再过几天就要去洛阳赴任了。
所以班超只在平陵城中停留了三天,便赶回了自家。
而梁鸿的大名却开始在平陵以及周围散播开来,他以往的那些事迹也逐渐为人们传颂。
当梁鸿结束讲学,回到自己那破旧的家宅时,却发现院子外面已经站满了前来说亲的人。
这些媒人都是平陵以及平陵周围的豪强大户们请来的,目的就是上梁鸿这里来说亲。
“伯鸾先生,我是平陵周府的。我们周家家主有个女儿,年方二八,性格贤惠文淑,生的端庄美貌...”
“伯鸾先生,我是平陵王府的。我们王家三小姐生的千娇百媚,姿容万千...”
“伯鸾先生,我是平陵李府的。我们李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温婉贤淑,街坊四邻人人称羡啊...”
“伯鸾先生....”
梁鸿连忙止住众人,问道:“诸位可有要事找我吗?”
媒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答道:“这就是要事啊?成亲难道不是要事么?”
梁鸿闻言,朝众人拜道:“我一心钻研学问,谈婚论嫁之时,暂不考虑,各位请回吧。”
说罢,梁鸿走过面前,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哎!伯鸾先生!”众媒人连忙围了上去,却不料梁鸿已经关上了院门。
“伯鸾先生,你是有大学问的人,又是太学生。理应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难道你就不想为你梁家延续香火吗?”
外面的媒人们高声喊着。
但梁鸿直接走进了自己屋中,始终未有答话。
在梁鸿心中,成亲肯定是要成亲的,不成亲如何生子,如何为自己梁家延续血脉呢?
但取那些千娇百媚的娇娇小姐,这不是梁鸿想要的。他只想隐居潜修学问,所以势必要娶一个不爱虚荣,不贪荣华富贵的妻子。
梁鸿回到屋中,坐在桌边,拿起一卷书册,静心研读起来。
外面那些媒人见梁鸿根本不理会他们,于是也渐渐散了。
到了日暮时分,梁鸿抬起头来,看着窗外昏暗的天色,起身准备点灯。
当他刚刚起身之时,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阵兵器的拼斗声响在院子外面响了起来。
梁鸿眉头一皱,随后警觉的拿起墙上的剑,就朝院门走去。
这把剑还是他在太学时朝廷赐发的剑,但他一直只是作为饰品佩戴,没怎么使用过。
在太学学习,剑术也是必然要学的课程。所谓‘君子无故,剑不离身’,从先贤孔子开始,君子就以佩剑为荣。
大汉朝尚武之风极重,无论天子、官员,还是百姓、书生,都有佩剑的习惯。
所以这也造成了大汉朝一直以来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不论百姓还是读书人。因为佩剑的缘故,只要在路上看到不平事,拔剑就杀人。
杀完人之后,也只能改头换面,离家出逃,亡命天涯...
当他来到院门前,透过门缝朝外看了一眼,顿时心中一惊。
只见外面四五个手持兵刃的男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