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这,快向仙使道歉。”马寥呵斥道。
马防连忙转身,准备朝桓恕道歉,却不料桓恕上前一步,扶住马防道:“江平公不必如此,我桓恕以前作为游侠,名声确实上不得殿堂。但幸赖大真人赏识,将我收入门下。江平公身为侯门贵胄,恪
守父言,真是令人倾佩。我桓恕又怎能怪罪呢,若我一开始便报上大真人名号,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马防一见桓恕这么好说话,心中好感也添了不少,连声道:“多谢仙使体谅。”
马寥见问题说清楚了,立刻笑着道:“仙使大度。”然后又朝仆人道:“立刻为仙使看座。”
于是左茂贤坐在上首,桓恕坐在仅次于左茂贤的下首位置。
马寥、马防两兄弟坐在大厅最下方,仆人们端上了鲜果汤茶,其后马寥说道:“大真人为何突然要驾临鄙府呢?”
桓恕稍稍沉凝片刻,然后说道:“此事我不方便讲,到时观主自会对江平公说明的。”
马防听到这话后,问道:“看来此事与我有关?”
桓恕道:“不错,不过二位不必担心,此事绝不是坏事。”
马寥与马防听完,点了点头,只要不是坏事就行,他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最后桓恕说道:“等在下回到安陵禀报过后,五日之内观主便会登门拜访。”
马寥笑道:“好说,到时必然扫洒净尘,以迎大真人。”
桓恕说完之后,接下来就全是左茂贤与马家两兄弟在说,说的也大多都是朝廷的事情。
桓恕不好搅扰,只在一旁静静的饮茶听着他们说话。
转眼就到了中午,正在众人说话之时,大厅外忽然进来一名身着淡青色曲裾,上面绘着白色云纹的女子。
女子长发挽在头顶,用玉带轻束着,她面容温婉恬静,生着一张柔美轻淡的瓜子脸。
女子来到厅中,一双大眼睛不往上首去看,径直落到了马寥的身上。
“姜儿,何事?”马寥笑着朝女子问道。
女子轻轻恭身道:“伯父,家中庖宰来问,今日家宴如何安排?”
马寥闻言恍然,随后指着上首的左茂贤与桓恕道:“今日家中宴请贵客,告诉庖宰,把家中最好的食材全部做出来,不要吝惜。”
女子眼眸微诧,随即应道:“诺。”
王侯之家的家宴自然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家主和家人都是不同的。
家中每个人吃什么,口味都不一样。所以第二天的早餐需要前一天就问好,然后第二天根据家里面每个人的口味单独做出一份早餐来。
汉朝是分餐制,比如马寥与马防吃的不一样,马寥早上想喝粥,马防想喝银耳羹。
那么马寥虽然和马防坐在一起吃饭,但他们吃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是厨房专门以二人的口味做出来的食物。
这样一来,一个大家族,光是负责做饭的庖厨就至少有上百人。
到了中午,整个马府都弥漫着一阵饭菜的香气。
在大厅之中,左茂贤、桓恕、马寥、马防四人在这里用餐,周围是十六名侍女伺候,等于四名侍女伺候一人用餐。
因为现在的马府中只有马寥与马防两兄弟在家,其余的兄弟都在外求学,所以两人便是家中主心骨,如此重要的客人自然要他们两个来接待。
其余家中女眷和小儿,都在后庭中一起用餐,她们是不方便来前厅的。
除非客人与主家有通家之好,女眷才能陪着一起用餐。
桓恕看着眼前桌案上的菜品,无一不是珍馐佳肴。
他年轻时作为游侠,自然遍行四方,见多识广。
眼前的这些菜品,有绝大多数都不是关中的产物。
其中大部分,都是海里的东西,比如眼前比人手掌还大的海蟹,还有各种海鱼鱼片、鱼干、贝类等物。
而且山里走的一样不少,尤其是眼前碗里的那一份熊掌,更是散发出浓郁的肉香。
马寥夹起一片鱼肉道:“这些都是从海边购得,因为海鱼运送到关中极为困难,所以那里的人先要将其切片晾干之后,再运送回来,就不会腐烂变坏。”
桓恕吃了一片鱼肉,味道的确与关中吃的鱼大有不同。
这时上首的左茂贤忽然指着前方陶碗里面的海蟹以及炖汤的海鱼问道:“可这海蟹与海鱼看上去不像是晾干的啊,你们是如何从海边运到关中的?”
马寥淡淡一笑,道:“这也简单。”
“哦?”左茂贤好奇的看着马寥。
只听马寥说道:“我们每年都有人来往幽州与关中,幽州东面靠海,所以我们在幽州专门设有渔场。并且从关中到幽州,需经过洛阳、司州、并州各州,在各州官道经过的地方,我们都置有产业。在冬天的时候,这一路上的产业会在当地挖一座大地窖,然后把冬天的冰雪全部收集到地窖之中藏起来,这样这些冰雪即使冬天过了,也不会化。所以春夏时分,幽州渔场捕了鱼之后。将鱼的内脏去除洗净,再将其放入地窖之中冻藏。要运往关中时,将那些冰雪与冰冻的鱼全部一起装入箱中运送,但冰雪半路会化掉,所以每到一地,便在沿路产业的地窖之中补充冰雪,如此送到关中,肉质基本能保持鲜嫩可口。”
左茂贤闻言,心中估算了一下,道:“原来如此,只是这样一来,耗费颇巨吧?”
马寥点点头,道:“每年因为挖窖与存储冰雪,加上捕鱼、处理与运输,大约一年耗费一百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