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都等了,再等等,又何妨?
思绪翻飞之际,却听郑雍轻咳了一声:“王爷,敢问我的讲解,可有不当之处?”
赵颢这才反应过来,对王子们说道:“哦,郑师讲解得精辟,《论语》,一言而明,通篇都是讲‘仁’。”
“大道精微,终身一以贯之,都不一定就能领会得了。然而学《论语》,看似浅显,其实非常重要,原因就是学它读它,可以‘近仁’。”
“这就好像将家搬到了夫子隔壁,与之相邻,天天聆听他对弟子们的讲解,可以体悟其寻常话语当中的深意,明白了吗?”
诸位王子都是点头。
赵颢说道:“下去还要多努力,不要以为年关将近就松懈了进学,元夜入宫为太后起居,说不定她老人家就要考较你们的学问,不可掉以轻心。”
几个皇子都点头称是,赵颢让他们退了下去,方才端起茶碗:“曹王此举,可是将本王放在火上烤了……”
郑雍正色说道:“刚刚王爷说得好,夫子一以贯之,不过一个仁字。”
“而仁字何起?孝。这就是王爷留在宫中的原因。”
“太后对王爷之恩德,难道还敌不过外间流言蜚语?难道王爷可以为了一己的贤名,而置至孝之思于罔顾吗?”
很多事情,差的不过是一个道义上的理由,赵颢立时改容施礼:“还是郑师见识通透,赵颢受教了。”
……
左旋螺号带回来的东西既多且杂,金银之财不论,夏商之礼不论,天文记录不论,光动植物品种就够宋人消化好久了。
吐绶鸡和瘤头鸭极度不符合宋人的审美,尉氏庄子上的独腿张二,竟敢置椅子少爷的科学命名于不顾,直呼为“丑鸡”,“丑鸭”。
土豆大如马铃铛,因此呼作马铃薯,甘薯以性质得名,好歹保留住了名称。
远在蜀中的苏油得知消息之后,来了一封信,要求将所有作物收于冬庄,先试种,摸清物性再说。
其中提到了四季豆不做熟可能有毒,马铃薯的芽孢可能有毒,而那种凉薯的藤蔓,更是可能有毒。
所有的东西都不能乱吃乱种,先收于庄上,等待天师府的师兄们过来用小白鼠小白兔做完毒性试验再说。
张二是离蜀国公非常近的人。
人就是这样,隔得远了才会觉得他是神,要是每日相处,就会觉得对方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因此张二对蜀国公的指教有些不信,扁罐少爷和椅子少爷都说了大东洲的人以此为食,蛮夷都吃得,我张二就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