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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四章晒盐场

晏几道当年在汴京也是吃过螃蟹的:“家父还在世的时候,也得过宫中赏赐的螃蟹,听闻足足一贯一只。小时候这件事情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苏油说道:“正是,然而在太湖,‘霜蟹当日不论钱’,价格至贱,如白虾之类,一文可得一捧,合起来一斤才五文。”

“这就是商品流通的重要性,白虾可以加工成虾干,螃蟹可以加工成蟹粉,凤尾鱼可以加工成罐头,一来可以让大宋更多的百姓品尝到这方的美味,二来可以给地方百姓们增加收入。”

晏几道离席躬身:“一向多听传闻,总以为当今世风日下,必无古之贤人。”

“所谓仁者,不过近懦;所谓善者,不过近伪;所谓智者,不过近奸罢了。今日受教矣。”

苏油也赶紧起身还礼:“小山先生言重了,保持这份警惕和怀疑,接下来要拜托你们做的事情,苏油就放心了。”

郑侠这才拱手道歉:“是郑侠拖累明公,惶愧无地。”

苏油招呼几人重新入座:“昌国是要去的,那边是海产大基地,我肯定要去考察。到时候介夫先生与小山先生一起同行,就算是我给朝廷完成了任务,难道还真放先生在海岛上啊?”

“两浙路要效仿京中《时报》那般,举办《潮报》,不过与《时报》长篇累牍歌功颂德不同的是,苏油要借助两位先生大才,做个白衣御史,监督两浙路官员豪强,与民发声!”

“啊?”郑侠怎么都没有想到,苏油会给他这样重要的任务。

苏油说道:“刚刚小山先生说了,仁近懦,善近伪,智近奸。而理学学派认为,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仁与懦,善与伪,智与奸,永远贯穿于人的内心当中。”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苏油自问不是完人,还要拜托二位先生监督扶持,让我能保持仁善之心。”

郑侠心底异常感动,他完全没有料到苏油因他去职,不但没有怨恨,还托以这样的重任:“郑侠赴汤蹈火,也要襄助明公成此大事!”

“不行!”却是晏几道出声阻止。

郑侠扭头:“叔原!须知介夫非贪生怕死之辈!”

晏几道目光炯炯:“你已经连累了明润一次,还要连累他第二次吗?!”

郑侠这才反应过来,要是以后《潮报》里登出了什么重磅炸弹,作为主办此事的苏油,肯定又要吃挂落:“这个……”

晏几道说道:“所以办报得我们自己来,和明公没有一点干系。”

说完对苏油拱手:“先父在世时,名声还算好,如今朝中,尚有不少故旧,我去给介夫化缘,这报纸,我们独立来办!”

苏油不由得苦笑:“那不行,如果只由你们发声,都没有我讲理的地方了。”

蔡京建议道:“那就再办一份,两浙路两份报纸,一份官方的,一份民间的。”

苏油眼神一亮:“有道理啊……那就这样,既然小山先生说有办法筹措到资金,我这边就让秦少游大展拳脚与两位打擂台了。”

郑侠拱手:“山抹微云君,明公可得让他手下留情才好啊……”

大苏去了密州,密州今年也遭了严重的旱情,如今的胶西,可谓庄稼歉收,盗贼遍地,民间纠纷不断……

就连苏轼自己,都与下属刘庭式一起,到城边荒废的菜园中挖野菜,每天只吃些杞菊等野菜充饥。还整了两篇文章,《杞菊赋》《后杞菊赋》。

文章很漂亮,但掩盖不了困难——“人生一世,如屈伸肘。何者为贫,何者为富?何者为美,何者为陋?或糠核而瓠肥,或粱肉而墨瘦……吾方以杞为粮,以菊为糗。春食苗,夏食叶,秋食花实而冬食根,庶几乎西河南阳之寿。”

日子虽苦,但总算苦中有乐。直到一次沿着城墙根挖野菜时,忽然在一丛枸杞旁发现一个用包裹裹着的弃婴。

抱着婴儿回衙后,他立即下令州府的官员到野外去捡拾弃婴,自己也“洒涕循城拾弃孩”。

短短几天时间,州府中就收养了近四十名弃婴,苏轼把这些弃婴分别安排到各家抚养,政府按月给抚养费。

同时开仓放粮,还将州衙官吏的口粮匀出一部分,为断粮的饥民解燃眉之急;

上书中央,如实反映当地灾情,要求朝廷选派官员视察,体量放税,或给予补助。

而对付盗匪,则采取“以盗治盗”的法子,招安了一股大匪,然后用这股盗匪去清剿其余!

如今总算是稳住了局面,当秦观的《满庭芳·山抹微云》面世后,这娃竟然还有心情写信大加赞赏,称秦观不名,而叫他山抹微云君。

秦观的文名,一下子就传扬开去。

晏几道也是词坛圣手,自然有些不服:“叫他来!”

苏油拱手:“都惹不得,一个‘灯火已黄昏。’一个‘记曾来处易消魂。’都惹将不得……我还是在杭州坐看你们折腾吧。”

郑侠苦笑道:“还是少折腾吧,王相公一首‘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他就来了个‘春风自是人间客,主张繁华得几时?’要说明公你是受我所累,郑侠无可辩驳;不过说他也是受我连累,我还真觉得自己有几分冤枉。”

晏几道说道:“明明我这诗作在前头,那是新党那帮小人巧立名目陷害人!”

不过一转眼自己也笑了:“不过没有这番摧折,也尝不到人间至鲜至美的蟹粉,值了!”

几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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