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你喜欢什么风格?!”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那下蹲的姿态,语气的宠溺,还有...眉目之间的迁就之色,根本就是十足十的温柔!
一字一字,如钢钉一样钉进黎洛心口。
她站在原地,突然有些不能呼吸——
思想,却是异常地清明…..
真可笑,真…可悲。
在这样的时刻,她居然还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童宁亦是一片惊讶的神色,显然她也没想到乔司南会如此问自己。
她以为....这只是他的生日宴而已。
原来....是为了自己。
心里泛出甜蜜,脸上的笑意便有些掩藏不住,她略略思考了一下,便开口——
“司南,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的,我喜欢那种欧式风格的别墅,周围种满玫瑰,庭院里还有小天使的喷泉,还有秋千,葡萄架。好么?”
这是她以前的梦想,她努力想要将它实现,从未忘却一分一秒。
乔司南点头,毫不犹豫,“你喜欢便好。”
众人暗自又抽了一口气。
乔家百年豪门,这宅子里的建筑大多都以中式为主,青砖白瓦,别具一格。
要是在南梧苑的旧址上建一座欧式别墅,那不就….什么都毁了么?!
还有,这是要给这个女人住的?
南梧苑以前都是给李璇住的,李璇是乔远山的小老婆….
乔司南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要学他老子,来个齐人之福吧?!”
有人在下面小声嘀咕。
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落入黎洛耳中。
周遭的人在等,在好事地等着。
等着她发飙,闹事,或者....看她的笑话。
所有人静默了下来。
唯有黎洛,微微地,在笑着。
那樱唇微微上弯,像极了今晚的月色,下弦月,凄美,清凉。
她看向刚才说齐人之福那句话的女人,“估计,这个场面,你们会看不到。”
穿过所有的人,她上台,站在乔司南身侧。
明明很近,却又很远。
不去看他脸上的淡漠和童宁的欣喜,也不去看所有人脸上的幸灾乐祸。
从云端跌入泥泞又怎样?!
她照样可以靠自己,走上云霄,看那最美的华光!
只是,从此,孤身一人,不需要他人相伴!
“刚才乔先生宣布了他的消息,我想,我也有消息要宣布——”
她冷静,冷静得有些不像话。
乔司南还蹲在地上,微微蹙眉。
仰望着她。
看着她一张一合的樱唇,吐出最决绝的字句——
“我黎洛,从今日起,和乔司南解除夫妻关系。乔花花的抚养权,归我。”
她站在台上,如一个挥洒自如的女王。
抛弃的,不过是自己不想要的东西。
目光平淡和清和,没有任何的心痛。
可无人知道,此刻她的心,已经空了。
也无人知道,那空掉的心口,已经枯萎。
更无人知道,说出这番话,已经耗费了她全部的心力……
童宁抬头,“黎洛.....”
黎洛垂眸,睥睨万千,“欠你的,还清了。”
然后,她看着乔司南,“你不是嫌弃我脏么?我告诉你,最脏的人是你们!老娘比你们清白多了!”
她抬手,轻轻指了指他和童宁身上的白色礼服,“白色,才是天底下最肮脏的颜色!只要心智不坚定,就可以随时被污染!我要好好看看!看看你们这样的纯净能维持多久!乔司南,你记住,是老娘不要你!”
乔司南起身,眸中积起微微寒光,脸上却依旧从容,“离婚?!”
“对,离婚!”
黎洛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朝东来苑门口走去。
所有人似被震到,睖睁之中,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像是生怕被黎洛身上的寒气给冻伤一样。
身后,没有脚步声跟来。
就连年舒都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一个人。
有些心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多说一次,不过只是多伤一次罢了…..
身后,始终是静静的。
他没有追来,甚至,没有出声挽留。
男人的爱….
从来都是有阴晴圆缺的。
黎洛撑住所有的气力,全身像是被打了钢筋水泥一样,脊背挺得笔直,朝门口走去——
可就在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一阵黑眩突然袭来——
心口处犹如万只蚂蚁啃噬,陌生的酥麻,还有突如其来的疯狂的,某种隐秘的渴望就像是闪电一样劈过她的全身!
眼睛紧紧闭上,她脚下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
失去最后一丝意识之前,她落入了一个挺括温暖的胸膛。
然后,在那个伟岸的胸膛之中,开始缓缓地,不受控地,抽搐起来…..
…..
冷,身体像是被投进了乔家冬日的人工湖里,冻得全身的神经都在震颤。
热,身体像是被放在了三伏天的太阳之下,全身的细胞都在呐喊,叫叫嚣,在抗议…..
冷热交替之中,黎洛不断地发抖,将全身的裹紧,再裹紧—
—
牙关被咬到最紧,可还是控制不住那莫名的渴求——
她想呐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全身,像是被虫蚁咬过千万次,血液里都是疼....连指甲,都在痛!
想要睁眼,却没有一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