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年舒挥开他,“滚回你的公寓去,再见!”
她直接往前走,速度不紧不慢。
奇怪的是,一直声称要跟着她的盛世,这一次居然没有跟上来。
年舒进入电梯,靠在墙壁上,将今天的事梳理了一遍,总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怪异,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顶楼,年舒刚走出去就看到了门口的人。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伸手就去摸包里常年备着的防狼喷雾,对面那个中年男子已经走了过来,在她面前鞠躬道,“年小姐,我是南家的司机。请您务必跟我去一趟南家。”
“南家?!为什么?!”
“云端小姐发烧了,到处吵着要见您,在宅子里闹了一天了,不肯消停。我们找不到您,只能来这里等您了。”
年舒连怀疑的时间都不敢有,直接奔往底楼。
......
洛城南家。
到了晚上这座大宅依旧是灯火通明,还没有进门,年舒就听到了那让人心酸的哭声——
“我要麻麻,麻麻,我要麻麻.....我不要你,不要你——呜呜呜——讨厌!!!”
砰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年舒推开那扇木门,看到的就是小家伙站在一堆碎玉旁边,一脸惊恐,却早已苦花了的小脸。
小家伙额头上的白色冰冰贴像一块冰一样狠狠摁进年舒的心里,她快步上前,将小云端抱进自己怀里——
“别哭,麻麻来了——”
小家伙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地看着她,盯着年舒的脸看了很久,终于又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麻麻,麻麻——,你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麻麻——呜呜呜——”
年舒心都快要被揉烂了,抱住孩子的小小肩膀,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在国外的时候,她流产,是南楠亲自在病床前照顾她。那时年舒懵懂,却也对流产的事伤心——
骨血相连,再没有准备,她失去的也是自己的孩子。
她记得那时候南楠告诉她说,以后,可以把云端当做她自己的孩子。云端也可以叫她年舒麻麻。
异乡漂泊,无枝可依。南楠给的温暖,和小家伙带来的欢笑,是她全部的快乐所在了。
所以那时候起,她跟着南楠一起,
学会怎么去照顾小家伙。
当小家伙第一次学会爬,学会走,出来第一颗牙的时候,她和南楠一样,欣喜,而激动着。
直到后来,小家伙两岁的时候,南楠却突然要回国,并且把小云端交给了她照顾。
虽然年舒并不知道小家伙的父亲是谁,可看到南楠讳莫如深的样子,她并没有再多问,从未对任何人提及过云端的身世,只将小家伙小心翼翼地带在身边,哪怕被人误会是她的女儿,她也没关系。
南楠将云端的出生证明给了她,告诉她有必要的时候,或者觉得自己已经力不从心的时候,可以把云端送回南家,南家的人也会保护号小家伙。
于是她尽管不舍,却最终狠心将云端送了回来。
小家伙发着烧,全身滚烫如一团小火球一样依偎在年舒怀里,却还是不忘记要保住她的脖子,“麻麻....年舒麻麻.....我好想你......”
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滑落而出,年舒抱着她往门口走,“医生呢?!在哪里?!孩子烧得这么厉害,光靠这样物理降温不行的!”
门外站了一排的人,全是南家的老老少少——
从南家大家长南明峰到州长南镛,以及南铮,脸上都是一副焦虑的模样,只恨不能替孩子受着病痛。
刚才云端摔破的是南明峰最钟爱的玉器,可老人家硬是一个字没说,只不住叹气,南家每个人都神色凝重,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旁边的几位儿科医生全是洛城权威,见到南家小小姐终于安静了下来,连忙上前开始诊治,小家伙终于挂上点滴,抽抽噎噎地睡着了。
睡的时候,也始终抓着年舒的衣角,小手沾满泥巴,黑乎乎的,看着让人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年舒坐在床头,一边轻轻拍着小云端,一边看着床头的点滴。
拔针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奔波了一天,年舒再也支撑不住,直接靠在床头,和衣睡着。
谁知刚刚合上眼睑,便听得隔壁的房间传来一声砰地巨响,像是又有什么东西坠地一样。
夜阑人静,这样的声音显得尤为惊人,她怕吓到小云端,连忙起身想要去看个究竟,可刚走到隔壁房间门口,就听得虚掩着的门后传来一声怒喝——
“马上娶顾七七!”
年舒一凛,认得这把声音是南明峰的。
“我并不爱她,”南铮安静地立在一地碎瓷之中,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片刻之后才又传来南明峰的声音——
“叫你娶她,又不是叫你爱她?娶来当一个花瓶一样放在家里供着,难道我们南家还养不起么?!”
这理论听得年舒都暗自心凉,更何况是作为当事人的南铮。
他愣了愣,才冷笑道,“祖父的理论孙儿闻所未闻,我南铮娶妻不为名利,不为那些所谓的贤良淑德,我只求——娶妻能娶心头爱!”
掷地有声的话,听得年舒都忍不住想要为他鼓掌——
此乃真男人也!
可里面的南家大家长却在瞬间暴怒起来,“你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