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看个究竟的欲.望就这样被排山倒海地拉了出来,无法遏制。
她想知道他伤得到底有多重,却又说服不了自己去做出这样的关心。
心像被摁进一块铁板上,无论哪一面都是无穷的煎熬。
放在膝盖上的手捏紧,放松,然后再捏紧,再放心——
指甲嵌入掌心的嫩肉里,那份报告已经被她捏得不成样子。
视线,被她用尽二十几年来的所有力气控制住,瞧着窗外——
可脑子里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像一把锯子一样不断锉着她的坚持——
看一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她怕自己看了一眼,又会看第二眼,第三眼.....
年舒咬牙,将手心捏得更紧,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思想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她为什么要去看他?!
她明明是恨他的!
恨他跟年瑜的纠缠,恨他对自己的欺骗!
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她去关心的?!
可——
心里却还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说,那不是他的错,他对你那种种的好,你都忘记了吗?!
你真的,忘得了吗?!
刚开始这把声音很小,最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她完全无法控制,就连眼神都开始飘忽。
最后,抬头,视线落在了自己这边玻璃窗的中间。
年舒微微侧身,便看到了他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模糊的光影已经失去了具体的轮廓,她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抬手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张脸。
玻璃冰凉,带着刺骨的温度,一下子将她从魔怔之中惊醒过来。
年舒跟摸到了岩浆一样收回自己的手,连指尖都是滚烫,那烫传至心脏,惊起千层浪一般的羞耻感!
他好他坏,又与她何干?!
旁边的人嘤咛了一下,打断她的思绪。
这一下,再也控制不住地往旁边看去——
他似乎睡得不太舒服,却没有睁开眼睛。
应该是继续睡着。
视线下移,年舒就找到了他不舒服的原因——
衬衫的扣子太紧,他此刻又歪着脖子,呼吸肯定不太顺畅。
睡眠中的他睫毛轻合,鼻翼悄然翕动,完美如硬币上的浮雕,随时像是画中走出来的男模一样。
或许,比她以前见过的那些男模还要好。
心口微微跳了一下,她在想要不要帮他把扣子解开一下?!
可是,凭什么?!
挣扎了好久,她咬牙,心一横——
在路边看到一条小狗,她是不是也应该去帮一下?!
那么此刻也许应该把他当成一条小狗——如果不去看他那夺人心魄的五官的话,她的确可以做到。
深吸了好几口气,强迫自己的手不再颤抖,连心也不再有什么波澜之后,她才抬手,快速地朝他的下颌伸了过去——
冷毅的下颌如同一尊石像,虽然俊逸,却没有温度。
她的手背不小心擦过他的下颌,刚刚冒出来的青茬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点点红痕,带来点点刺痛。
可她却不敢去细想,只赶紧将他胸前的扣子解开一颗,飞快地缩回手。
像是一个小偷一样,不敢再停顿半秒。
他依旧歪着头,没有醒来。
年舒松了一口气,却又同时将自己逼到了极致——
刚才做的那些,已经不像是平时的她能做出来的事情了,太让她接受不了了。
抬手敲了敲隔板,“丁山,还没到?!”
丁山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隔板那边传来,“今天有点堵车,年小姐见谅哇!”
年舒看向窗外,“现在不是不堵了吗?!”
那边的人静默了几秒,才继续厚颜无耻地开口,“年小姐哇,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哇,您再大点声好吗?!”
年舒无奈,“那你刚才不是也听到了吗?!”
“哎呀,我真的听不到,我也听不到您和莫总在说什么,你们继续,继续啊,啊哈哈哈!!!!”
“......”
年舒默默地忽视了丁山笑声里的那一股子拉皮.条的淫.味,抬手一拳砰地捶在隔板上,“五分钟之内把我送到我刚才说的地方,不然我要你好看!”
丁山哆嗦了一下,这是谈崩了?!
哎!
真是枉费了他争取了这么久的机会!
他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吩咐司机停车。
“年小姐哇,其实早就到了,只是找不到停车位,您见谅啊——”
年舒无力去和丁山计较——
她只想快点逃开,远远的,越远越好,不然车里总像是有一张网,淬了毒的网会将她困住,让她无处可逃!
年舒匆匆而去,连一句话都没有赏给丁山。
他一边拉小马甲一边叹气,“这是真和盛世好上了?!不能吧?!去他公寓干嘛呀?!”
车门被关上的那一瞬间,一直在后座的莫锦云倏然地睁开眼睛。
狭长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幽光。
而他身侧那一只早已被捏紧到青筋突出的手背,轻易地就宣泄了他此刻极力隐藏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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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的钥匙其实就是一枚指纹锁,年舒轻松地进入他的公寓,就看到了站在屋中央的机器小萝莉。
主人几天没回来,小萝莉也因为断电而歇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