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温度倏地又下降了好几度,南楠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对,我得回家。”
这个动作落在顾云臣眼里如一根刺,他前倾了一下,南楠就已经抬手去挡他——
手一晃,无名指上的白光就生生地刺痛了他的眼——
顾云臣倏地抬手就去拉拽她的手——
“你干什么?!弄疼我了!”
他却惘若未闻,那力道只恨不能将她的手指剥层皮下来才肯罢休!
指环大小刚好,往下拽的时候,就卡在了她手指的中骨节之上,生生地疼着,火辣辣的。
南楠的手指越收越紧,咬牙拼命地不想让他得逞,可顾云臣却横生力道,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最后生生地将那指环给拽了出来——
“你还给我——”
南楠挺直腰杆,瞬间变得无所畏惧。
顾云臣将那指环放在掌心里,越扣越紧——
上面的钻石不算太大,却依旧坚硬,将掌心刺出一个小小血洞,他却浑然不察一样。
南楠盯着他的手掌,眼里忽地生出一抹荆棘——
他左手的无名指上,也戴着一个戒指,跟那一日她在墓碑前看到的那个替身手上的戒指,是一对。
一对.....
心里突地就来了怒,猛地一把抓起他的手,在手背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尖牙刺破皮肉,血疯狂地涌了出来,染满了了她的唇口。
他却巍然不动,任凭她这么咬着。
直到她咬够了,力气耗尽,松口,他才缓沉开口,“还要继续咬吗?”
锁骨处,有枪疤,手臂上,是刀伤,手背上,是她的齿痕.....
这个女人,总是能成功带给他不断的伤痕......
南楠松手,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无声地靠在了椅背之上——
她又何尝不是?!
她的伤.....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难道,比他的还少吗?!
前排的曹营往后扫了一眼,打算关切两句,可顾云臣却已经动作更快,直接开窗将手中的指环猛地扔了出去——
叮地一声,似有似无,指环已经消失在路边。
顾云臣合上窗门,掏出香
烟夹在指尖,打火机还没来得及掏出来,他又将烟收了回去,紧紧攥在掌心里,捏成了烟丝碎末。
淡淡的烟草味充斥着整个车厢,南楠皱眉,心口那股子欲吐不吐的感觉又袭了出来。
她捂住自己的唇口,不让自己呕出声音。
吉普车却在此刻倏然停下,急刹得让南楠猝不及防,差点往前栽了下去。
顾云臣眼疾手快地拦住她,“怎么回事?!”
声音已经沉了数分,前排的司机忍不住都瑟缩了一下,“阁下.....前面有人。”
曹营转头,“是苏燕西——”
南楠浑身一震,顺着曹营的声音往前看去,就看到了站在盘山路中间的那个人——
苏燕西一身白色的医生大褂,风尘仆仆地站在路中间,如一株挺拔的白杨,眼睛却一瞬不转地盯着他们的吉普车头,“南楠——”
南楠抬手就要去推车门,却被顾云臣牢牢扣住,那如火龙一样的目光这一次,终于从正面开始袭击她,将她一点一点地困顿其中——
“不许去!”
南楠拂开他的手,“顾云臣,我是苏太太!”
她想着提出苏家,总能让他忌惮三分,毕竟苏老爷子曾经成功地将她从总统府邸里带了出来,想必顾云臣也是无法轻易招惹苏家的。
殊不知这一声苏太太落入他的耳中,早已变了意味——
昂藏的身躯紧绷了几秒,如那琴弦一扯即断,可旋即,他却轻笑出声。
原本擒住她的手臂也松了寸许,冰凉的指尖像是梳子一样,慢慢地帮她收拢了垂在耳边的几缕乱发,最后俯身,将自己的下颌轻轻靠在她的锁骨之上——
“苏太太,有一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他的声音很低,却很凉,如钻子一样钻进她心口——
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出来,落入她耳里。
南楠顿觉一股子寒气从心里泛起,瞬间钻入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待他说完,她已经开始哆嗦——
“不可能——”
顾云臣退开寸许,眼睛锁住她的眸,“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南楠愣愣地看着他,“不可能.....我不相信——”
顾云臣抬手,将腕表凑到她眼前,“你有五分钟的时间给他,说清楚。然后跟我回京都。”
南楠嗫嚅着,颤抖如一片落叶。
苏燕西还站在车前的路中央,无法轻易撼动,温雅的脸上也是难得一见的低沉颜色,眼神却已经温暖而灼灼。
时间安静得如一条冰柱,一点一点地锥进南楠心口,将那里冻成一片冰原。
顾云臣坐在一旁,始终安静,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楠终于凝出一点力气,慢慢地推开车门——
身后一股子力道突然传来,她还没跨出去,顾云臣已经抬手将她重新拉回——
唇瓣如疾风劲雨一样卷来,没有任何准备地直接扫荡进入了她的唇腔,没有辗转,却狠狠纠缠——
他用了全力,毫无风度地将她的唇瓣吮得红肿,最后才满意地放开她——
“五分钟。”
山林寂静,她已经听不清楚任何的声音了。
脑中如一股洪流冲过,卷走了她所有的意识。
下车,也如踩在棉花上一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