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女眷声音落下,齐王便已经抵达里屋门口,一把掀开门帘进去。
猛地进来一个面生的男人,吓得两个乳娘脸都白了。
但看对方穿着府中小厮的衣衫,又强行冷静下来。
一个胆子略大的乳娘朝齐王呵斥道:“放肆!小主子们的屋子,也是你能进来的!”
呵斥罢,转头朝外喊,“长青,长青!”
却无人应答。
齐王嘴角漫着毒笑,放着恶光的眼睛盯着床榻上蹬腿挥拳的两个孩子,从怀中拿出小药瓶儿。
药瓶儿里是一条蛊虫。
“啧啧,可惜只有一条,你们说,给你们谁做见面礼好呢?”
两个乳娘眼看这个小厮不对劲,喊长青长青又不应,彼此相视一眼,惊恐从心头蔓延开来,哆嗦着想要将孩子抱起。
齐王低低一声威胁,“谁敢动一下,我便拧断她的脖子。”
说着,齐王手上力气一加大,那被他拔开的瓶塞,顿时被捏成齑粉。
吓得两个乳娘面若土色浑身筛糠。
齐王从瓶中倒出那条蛊虫,放在掌心。
“这就要看看这个小可爱会选你们谁做幸运的孩子了,来不要怕。”
齐王手里捧着那条通身碧绿的蛊虫,朝着两个孩子所在的床榻靠近过去。
满眼迸射着光芒。
整张脸,活脱脱就两个字:变态。
如果非要再加一个字,那就是:老变态!
“你选谁?”
邪佞的笑容漫在嘴角,齐王低头看手掌的蛊虫。
落目一瞬,齐王忍不住眼角一抽,脚下步子一顿。
那条刚刚还跃跃欲试的蛊虫,此刻正拼命的扭动着身子调转方向。
原本冲向孩子们的头,此刻已经冲向齐王的手臂,并以一种逃命的速度,拼死朝齐王的手臂方向爬。
齐王……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这种蛊虫最喜欢幼子的味道吗?
怎么拼命朝他身上爬。
他都半条命入土的人了。
齐王将蛊虫提起,重新摆好,“来,选一个。”
就在他摆好一瞬,那蛊虫挣扎着又转头。
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求生欲。
齐王……
蹙眉看看眼前的孩子。
还不知道到底要发生什么的孩子,正无忧无虑的玩着自己的小手小脚。
粉色褥子上的孩子嘴里咿咿呀呀的叫唤着什么,拳打脚踢的。
蓝色褥子上的孩子侧躺着,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着,时不时咿呀一声,仿佛在回应粉色褥子上的小孩。
“既然你不选,那我替你选!”
说着,齐王直接朝蓝色褥子冲过去。
就在齐王提起蛊虫要放到孩子身上的一瞬,那蛊虫拼命的扭动着身子想要逃离齐王的控制,强烈的挣扎几下,忽然不动了。
犹如一道肉条,垂在齐王手里。
齐王……
甩了甩肉条,肉条凌空晃悠几下。
毫无生命的征兆。
死……死了?!
齐王震惊之下,他背后忽的响起一道声音。
“真是让你失望了。”
齐王蓦地回头,就看到容恒一脸冷色立在他的身后。
不及齐王反应,他脚下地面忽然裂开一道口子。
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咔嚓一声。
齐王立刻纵身一跃。
就在齐王以为自己反应够快功夫够高并且打算出击逃走的时候,迎面一道布满钉子的木板朝他飞速碾压而来,已经近在咫尺。
齐王立刻转身。
还未转过去,后面的木板已经就位。
木板上,一样全是钉子。
没错,这正是当日福星设计的机关。
何清澜第一次来府邸,就被这机关给收了,面对着钉子阵,一动不敢动的遗世独立了好几个时辰。
齐王就没有何清澜运气那么好了。
当初何清澜只是被钉子阵困住,只要她不动,钉子还是扎不到她。
可眼下这机关,被容恒重新改造了一下,可能是改造的太过匆忙,设计不够精确。
噗嗤~
钉子刺进衣服刺破肉皮的声音。
“啊~”
一道与当日何清澜同款的惨叫从齐王喉中爆出。
他被前后两个钉板给挤在中间了。
惨叫声起,床榻上两个小娃娃,一个依旧在挥舞着拳头蹬腿儿,一个依旧侧躺,默默的躺着。
两个板子的缝隙间,齐王一双眼怒视着容恒。
容恒嘴角勾着一道冷笑,“当年你被我父皇打败,如今又被我打败,我们是父子一脉了,你……啧啧,真是心塞。”
说着,容恒看了一眼齐王的胸口。
钉子不算多长,只是刺破了皮,有鲜血汩汩的流。
“心口疼吧!”
齐王咬牙切齿,“你用自己的孩子做诱饵?”
容恒眉毛一挑,“我只是用你的恶毒和贪心做诱饵。”
说罢,抬手一挥。
不知何时进屋的长青立刻吩咐人进来,将钉子板并齐王一起抬出去。
犹如抬了一个巨型汉堡包。
他一离开,两个刚刚还面若土色的乳娘,齐齐长吁一口气,眼底冒着喜悦的光芒,看向容恒,“殿下,小主子们果然能驱退蛊虫!”
容恒点了个头,没有说话,而是大步走向床榻,将他的一双儿女紧紧抱住。
小公主一拳揍在容恒鼻子上。
鼻子一酸,容恒眼底有热泪滚动。
小郡王安安静静任由容恒抱着。
感受着两个小人儿的温度,容恒心头漫起无限的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