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令用匕首挑起燕王的下颚。
嘴角噙着一抹笑。
头发披散着,燕王看着杨子令嘴角的那抹笑,眼皮重重一跳,。
他一直觉得杨子令的笑让他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原来……
是和硕。
和硕也爱这样笑,这样看着人。
“很意外吗?你发疯似得找我,我却就在你身边,每天被你为难着,被你当做威胁慕容雪的物件,你从未正眼瞧我,更是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所以,你永远也找不到我,除非,我有了十足的把握,我来找你!”
燕王大喘着气,却觉得怎么都呼吸不上来。
他震怒惶恐的看着杨子阙。
“啊,啊,啊啊~”
他想说,你到底是谁。
作为研究多年的敌人,杨子令一挑眉梢,笑道:“我当然是我娘的女儿,那个还未出生就被亲生父亲下了死令的子衿,自然,我也是大夏朝的杨子令,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不能分离,就像我娘。”
燕王盯着杨子令,瞪大眼睛看他。
满目的情绪复杂,却唯独没有见到女儿的欢悦。
倏地,他转头看向老者,满目赫赫:是你,是你把人带走的,当初是你!
那老者安静的立在床榻边上,含着笑点点头。
“承蒙王爷信赖,所以我想要从前王妃身边带走一个孩子,不是太难,王爷对前王妃下了死手,这孩子一出生我便用药物让她昏迷过去,所以,她不哭,产婆们听从我的引导,以为她死了。”
燕王全身发抖。
他天生多疑,却唯独相信这个老东西。
结果,背叛他最深的,居然就是这个老东西。
真是……
那老者笑道:“当时时间紧迫,孩子送出去,我来不及安顿便将她藏在一个干草垛里,等我腾出时间,以最快的功夫去找,她已经不在了,原本这些年,我都在暗中寻找,没想到,十年后王爷也开始寻找了,正好助我一臂之力,真是前王妃在天有灵!”
顿了一下,老者收了面上笑容,凝重的看向燕王。
“王爷想知道,为何我那么想要给前王妃报仇,这么些年都没有杀了您吗?”
燕王瞪着那老者。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这一刻,他只想发声,只想弄死他俩。
“王爷知道,我为何说,前王妃是我的救命恩人吗?十六年前,南梁联手西秦,将大夏朝的威远军全军覆没,将威远将军府阖府灭门,而我,在来南梁之前,是威远将军府的一名暗卫。”
燕王徒然眼睛大睁。
当年和硕和亲出阁,队伍里的人,他全部调查了身份。
这老头的身份,并无任何问题。
他…..
他居然是威远将军府的暗卫?!
老者面上,带着沉重的悲痛。
“我该是感激前王妃,当年若非她挑中了我,让我跟着队伍来到南梁,我必定死在了那场劫难之中,可我多么痛恨自己,在威远将军府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不在,我更恨自己,没有守住我大夏朝的公主!”
他脸上,是悲痛欲绝,是愧疚自责。
杨子令抬手在他肩头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那老者吸了口气,缓了缓情绪,“所以,当我知道是你与北燕联手,与大夏朝的镇国公和叱云军联手迫害威远军的时候,我做梦都想直接一刀戳死你,是苏掣拦住了我。”
燕王眼中,只有更震惊没有最震惊。
“苏掣只和我说,一道戳死你,他也能做到,可若是让你付出百倍的代价,却需要我的配合,那一刻,我答应他,忍辱负重,我拼命的取得你的信任,哪怕自己的双手沾上血腥与肮脏。”
沉浸在悲恸中,老者眼底,有泪光闪动。
“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死个明白!”
忽的他话锋一转,转脚走向书案,轻车熟路的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封信函。
“信函的内容,我已经替你写好,只需你亲笔签名便可。”
老者将信函抖开,放在燕王面前,转身搬了一个小桌案,置于床榻上。
摆了笔砚。
燕王捏着拳头,欲要一脚将小桌案踹翻。
被杨子令一巴掌打在脸上。
“放老实点,你最好配合,不然,我要你燕王府阖府陪葬,犹如当年的威远将军府,威远将军府是怎么被灭门的,你不陌生吧,仅仅是徽帮,怎么抵得过将军府的暗卫。”
燕王凄厉的眼眸看向杨子令。
样子抬手朝他天灵盖啪的一拍。
“你是不是想说,你是我爹,我要是杀了你,会遭天打雷劈?”
肩头一耸,杨子令道:“我不怕天打雷劈,如果这世上有报应,尽管天打雷劈!就算是天打雷劈,我也要杀了你,为了我母妃,为了威远军数十万英魂!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杨子令一把捏住燕王的脖子,将他的头杵到桌案前,“签字。”
燕王一脸的拒绝。
只要他不签字,他们就不可能杀了他。
只要他坚持到天亮,就会等来希望。
每日早饭前,王妃都会来看他。
一旦王妃来了,他就有救了。
杨子令冷笑,“拒绝吗?还是想要拖延时间?你可能一把年纪白活了,我们筹谋这么久,会给你机会吗?当年北燕与南梁是怎么联手害死威远军的,如今,这伤害便如数奉还,战场无情!”
说着,杨子令忽的身子微微放低。
“你忘记了,方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