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接触了这么久,只需要一个表情,孔元善就看出姜舒言要说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事。
酒吧里的人很多,也很杂,眼睛,耳朵,到处都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说甚至不能说。
孔元善带姜舒言带去了楼上一个单独的休息室,然而刚刚的事情让姜舒言留了个心,专门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布置,跟着就发现墙上的一副油画的边框上镶嵌了一个迷你监听器。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针对她们的,这是针对每一个,来到游轮上的客人,甚至,自己的人。
可也越是这样,越发让姜舒言坚定的认为,这艘游轮,不简单。
最后两人索性上了夹板,正好这会儿大多数人都已经进了室内,去酒吧喝酒的,去舞池跳舞的,去歌房唱歌的,牌室玩儿牌的,还有成双成对在豪华套房里驰聘四方释放天性的……
深夜的海风,又是十月里,很冷是肯定的,姜舒言来的时候又穿得很单薄,不过所幸是孔元善有先见之明,知道晚上会很冷,礼服选的及脚踝长裙,而里面其实套穿了一条九分牛仔裤,还特意带了一件风衣外套来。
“元善姐,”姜舒言扶着栏杆面朝大海,风吹得发丝乱扬,她转过头,微笑着看着孔元善,“我可以相信你,对吧!”
孔元善一愣。
姜舒言说完自己都笑了,摇头,“对不起元善姐,我不应该对你说这种话的,我只是……刚刚看到的,和我猜想到的,对我冲击有点大。”
孔元善抬手,轻轻搭上姜舒言的肩膀,“舒言,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姜舒言浅笑着点点头,把自己从台球室出来所看到的听到的完完整整的跟孔元善复述了一遍。
除了,省略了被塞纸团的那部分。
而光是这些,几乎是听到一半孔元善的脸色就已经变了,“他们没有怎么样你吧?!”
姜舒言笑,“那倒没有,要是怎么我了我还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孔元善松了口气,有些愧疚,“我该亲自下去接你的。”
姜舒言摇头,“我没事,至少,人没有事。但是该遇上的,我自己上来换成你亲自下去接我也一样会遇上不是吗?他们说她有精神病,可是元善姐,我觉得,她并不是。”
孔元善没有说话。
“的确,她看上去很不正常,可是……可是她的眼神,看见那些人的害怕,还有她朝我喊救命的时候,她的眼神,她的情绪,都不是假的……我觉得她不是真的不正常,而是,被逼成了不正常……”
孔元善默了默,开口,“舒言,你怀疑这里,这艘游轮,有问题,是吗?!”
姜舒言点头,“是,我怀疑。我也知道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有什么事情这会儿可能也已经晚了,但是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元善姐你,开口向具社长问问,起码求证一下,这首游轮的老板是不是有个妹妹,又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对,还有人今晚是不是确实在这艘游轮上。”
“什么时候?”
姜舒言:“最好是,现在。”
孔元善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妥协了,“我可以去问,可是舒言,你也要做好,是,或者不是,的准备。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情确实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并且你,甚至是我,都管不了,也不能管,你知道吗?”
姜舒言:“嗯,我知道。”
孔元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
姜舒言点点头,孔元善也没耽搁,立刻下了夹板去找人。
湿冷的海风吹得人浑身发凉。
姜舒言身上倒没觉得多冷,更多的,是心底发凉。
忽然想起,一年多以前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无星无月的夜色,还有比这更加湿冷的海风。
姜舒言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已经零点都过了。
差不多等了十来分钟,孔元善回来了,“我问了和珍,她说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今晚也确实是在游轮上。”
姜舒言默了默,“这是……具社长的原话?”
“嗯,原话。”孔元善点头,“舒言,我知道你怀疑什么,可如果真的确有其事,那么第一,和珍很可能也是知情的,但是我觉得和珍再怎么样也不是这么没有底线的人;第二,你知道这艘游轮的老板是什么身份吗?是大监察厅一位高级检察长的女婿,再多的,就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吧。”
姜舒言看了看孔元善,目光转向海面,迎着海风微微一笑,“我懂了。”
孔元善深吸了口气,站到姜舒言身边的位置,“你也别多纠结于这件事了,就当,没有看见吧。”
“嗯,已经十二点多了,我该回去了。”姜舒言笑着说。
孔元善看了下时间,“还真是,行吧,这里也确实不合适你久待,我送你下去吧!”
“那你呢?”
孔元善笑,“不是说了吗?我后面跟和珍他们一起回,或者有可能今晚干脆就不回了,看他们怎么安排吧,反正游轮上也有套房,大不了就明早再回去。”
姜舒言点头,“那,需要再去跟具社长他们道个别吗?”
“不用,反正来的时候就已经跟她说了你会提前走,而且她这会儿正在陪几位生意上的客人喝酒谈事,去了倒还打扰她。”孔元善说。
姜舒言是在回去的路上打开那张尹姬被揉搓的不成样子的纸条的。
但没想到的是,纸条上的内容竟然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