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来了吗?”
欧阳氏急匆匆地步入寿安堂,看见李嬷嬷正焦急张望,忙问道,“老夫人情况如何了?”
“府医正在里间把脉,”李嬷嬷盼到了欧阳氏,心头紧张的情绪缓和了少许,“大夫人里面请。”
方才欧阳氏正在处理府中要务,突然就有婆子前来传讯说老夫人晕过去了,吓得她拔腿就往寿安堂跑。
进了里间,府医已然把完脉,正在书写方子,见欧阳氏过来,停下笔低声把老夫人的情况禀了,“老夫人这是一时怒急攻心,我开一副调理的方子,喝上两副就行。”
欧阳氏心下稍安。
“李嬷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送走府医,老夫人依然昏睡,欧阳氏拉着李嬷嬷去了外间问情况。
李嬷嬷叹了口气,“自从二小姐出了那事,老夫人便将不得外出。”
“今日一早,二小姐遣了仆妇来给老夫人送好消息,”李嬷嬷眉头紧皱,“说是二皇子央人告诉她,婚事已经妥定了。”
欧阳氏眉一挑,并未说话。
按说这是好事,怎的老夫人还会晕了过去?
“二皇子说待正妃和侧妃入了皇子府后,就接二小姐入府。”
“接?这是什么意思?”
“说是以良娣的身份进二皇子府。”李嬷嬷如实相告,“老夫人听了后连声喊‘荒唐’,拍着胸口走了两步就厥过去了。”
“良娣?”
欧阳氏忍不住睁大了眼,良娣可是妾!
姜书琦是堂堂长宁侯府的嫡出女儿,怎能嫁去做妾?
就算是皇子府,也没有去做妾的道理!
更何况,徐婧琳和曹兰,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她侯府的嫡出女儿,怎么就低人一等去做妾了?
难怪老夫人气晕过去,实在是欺人太甚!
“老夫人醒了。”
丫鬟挑了帘子走出里间,朝欧阳氏和李嬷嬷鞠了礼。
欧阳氏快步走进里间,走到床榻前扶起正欲起身的老夫人,拉过大迎枕让她靠坐着,“母亲,您可好些了?”
老夫人眉头紧皱,眼底是怒其不争的神色,“老大媳妇,你说说咱长宁侯府传承百年,怎会生出这等不肖儿孙!”
“书琦那丫头接了二皇子的信,竟然喜滋滋地央人来给老身报喜!良娣!良娣!这是哪门子喜?这是把我们长宁侯府的脸面扔地上踩!”
老夫人一时又是气极,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欧阳氏见状忙扶着她顺气,“母亲,您别生气,别生气。”
“书琦尚小,不知事亦是有的,莫要气坏了身子。”
李嬷嬷端来了热水,老夫人喝了一口缓了缓,思忖片刻道,“李嬷嬷,去给老侯爷传个消息,让他尽快回府一趟。”
“另外,叫老二媳妇过来。”
罗氏很快就过来了。
“母亲,”她瞥了眼敬奉在旁的欧阳氏,早间请安时老夫人精神很好,怎么这一个时辰不到就变了个样儿,“不知母亲唤儿媳来可是有事?”
老夫人半阖着眼,“淑贵妃娘娘打算让书琦以良娣的身份去二皇子府,此事你可知道?”
“良娣?”罗氏身子一僵,嘴角发抖,“她凭什么这样糟践书琦?”
“母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淑贵妃实在欺人太甚,媳妇这就进宫找她说理去!”
“去什么去?”老夫人眼底闪过阴鸷的神色,“你就这么去了无异于自己送脸上去给人打!”
罗氏激愤,“那她也不能这样糟践书琦!”
老夫人冷哼一声,“如果不是书琦做出那般丢人之事,她的命脉又怎会被淑贵妃就这样捏在手里?说到底,都是你平时疏于管教!”
老夫人怒气勃发,啪地一拍床沿,吓得罗氏咕咚跪了下去,“母亲,是媳妇的错。”
“母亲,莫要动气,”欧阳氏忙又给她顺着背,“如今事已至此,咱们再好生想想办法。”
长长地吐了口气,老夫人盯着跪倒在地的罗氏冷声道,“你回娘家一趟,去看看你父亲是否有办法找淑贵妃通融一下,书琦好歹是侯府嫡出的女儿,再不济也要以侧妃的身份嫁过去。”
罗氏一听,忙领命退了下去。
朝中当值的老侯爷接了信,告假急急回了府。
这么多年来,除了大儿子失踪那次,老夫人还未曾在当值时唤他回府,心中七上八下地奔入了寿安堂。
听完老夫人的话,老侯爷浓眉一蹙,“虽说书琦有错,但二皇子更是责无旁贷。夫人莫要为此担忧,这件事由我来办。”
“可会闹到皇上那儿?”
老侯爷沉吟,“若是淑贵妃同意便罢,如果她一意孤行,老夫不介意找皇上去评评道理!”
有了老侯爷的背书和安抚,老夫人心中郁气散去大半,“侯爷还去上值不?”
老侯爷看看天色近午,索性就在侯府用了午膳再去。
陪着老夫人闲聊些府里琐事,见老夫人情绪好多了,才稍稍放下心来。
“那个跟着侯爷学炼丹的易欣,学得怎么样了?”
老侯爷捋着胡须,“易欣那孩子确实天分相当高,炼丹的知识很是扎实,比起瑶儿来说要更胜一筹。”
“那你可属意一直留着他在身边学习了?”老夫人好奇。
老侯爷思忖半晌,“再且看看。”
罗氏当天就匆匆回了外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找罗尚书哭了半天,才红着眼睛回了侯府。
罗尚书答应亲自去说服淑贵妃娘娘。
而老侯爷亦是托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