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种一棵杨梅树了。
虽然现在在房子后面的菜园子角落里已经种有一棵挂满丰硕果实的杨梅树,但是,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杨梅树并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虽然杨梅树不像榕树那样可以凭借一个树根长成树冠可以覆盖半个村子的超级大树,但是,杨梅树枝叶茂密,而且还四季常青,树干也光滑圆润,比起其他树种,算是比较附和目前的需求吧。
想定主意,来到后院,随手从杨梅树上折下一根树枝,然后回到院子里,扦插在距离大舅坟墓约有十来米远的地方。
之所以不让杨梅树太靠近坟墓,主要是怕杨梅树的根系太发达,可能会直接钻入大舅的坟丘里。
钻进去倒不是问题,主要还是怕安息在地底下的大舅会掀棺而起。
插好杨梅枝条之后,驱动意识帮助杨梅枝条生长。原本还只是筷子粗细的枝条随着意识的注入而嗖嗖长大,没一会儿就长成了一棵小树。
程虎继续往小树身上注力,但这次不单单是帮助小树生长,还得控制杨梅树枝条的长向。
主干继续长粗长壮,但侧枝必须横向生长,这样一来,杨梅树的树冠才能长得有又高又大。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小树长成大树,且冠幅得到控制,横向生长,看上去就像一把打开的雨伞一样。
只不过现在这雨伞还不够大,并不能完全将早上到下午的阳光全部遮住,所以还得加把劲,继续往杨梅树上注力。
好在程虎身上的力量还算充沛,所以没一会儿之后,杨梅树的树冠就大到了极限。
如果继续横拉的话,杨梅树的枝干可能会因为无法承受重量而生生折断,所以程虎抽回了意识。
再看院子,一棵巨大的杨梅树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棵杨梅树长得相当茂密,样子也十分漂亮。不计其数的翠绿叶片就像一个模具里出来的无数吊坠一样,用表面的油光折射着明媚的太阳。
整棵树看起来则恰似一块巨大的绿豆饼,以半圆而绿的形态耸立在坟丘旁边。
微风一吹,千张万张树叶飘飘然的摇头晃脑,仿佛还能闻到从那小小叶片中散发出来的清香味。
大黄不知是被树叶沙沙沙的声响吵醒了,还是也闻到了绿豆饼的味道,它睁开眼睛,不解的看着程虎。
程虎站在门廊上,虽然没有太阳直射他,但他咧嘴傻笑的时候,两排洁白的大牙齿依然闪闪发亮,就跟镶了钻石一样。
当然,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太黑了。
大黄觉得奇怪,为什么程虎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看?
而且,貌似不是在看它,而是在看它的头顶?
难道有鸟在上面拉屎?
它奇怪的仰起头,向上看去,正要觉得自己傻,这样是看不到自己的头顶时,视线突然就被一片绿色给淹没了。
它头上好绿。
不对,它头顶上面好绿。
哎呀,还是不对,是距离它头顶约有两三米高的半空好绿。
何止是绿,简直是绿到流油。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棵杨梅树?
在看到杨梅树的那一刹那,大黄被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做梦了。
等它回过神来,随便一想,就想到了这定是程虎的手笔。
它垂头看向程虎,问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种一棵杨梅树?”
倒也不是觉得这棵杨梅树碍事,主要是觉得奇怪,自己并没有跟程虎要求什么,他却主动的做了什么,这让大黄有点不习惯。
程虎从门廊走下,快步来到杨梅树的树荫下,找了个大石头坐下后,摇着扇子,抬起头看向天空。
他已经看不到天空了。
杨梅树的几万片叶子密密麻麻的聚拢在一起,将这儿跟蔚蓝的天空隔绝开来。
没了烈日的直射,这里凉爽了很多。看来大黄不是被吵醒的,也不是被绿豆饼香醒的,而是被凉醒的,哈哈。
程虎仰头看着翠绿如玉的树叶,漫不经心的说道:“因为我想让大黄你睡得舒服一点呀。”
嗯嗯,明明就是很煽情的话嘛,却非要装得好像啥事没有一样,真幼稚。
大黄盯着程虎黑漆漆的脸,看着他耀眼的牙齿,不知道要说点什么好。
确实,这句听起来貌似漫不经心的话当真打动了它。
因为想要你轻轻松快乐,或者幸福一点,所以我才这么做。
这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么。
就像小花妈妈说的那句‘妈妈之所以会听医生的话,是因为妈妈害怕失去你呀’。
虽然大黄没听过这句话,但它还是从程虎的话里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
就像它爱程大牛,爱这片山林一样,程虎定然也是爱它的。
这跟物种没有任何关系。
看着程虎仰望树顶的样子,有些孩子气,大黄忽然觉得,其实自己活下来,也许不单单是为了遵照主人的那一句‘你要好好活下去’,也许......
也许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它已经认定了程虎,并且像一个父亲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着程虎。
他出远门,它会担心。
天黑了他没回家,它也会担心。
甚至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时候,它也在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只不过,以前它执念于对主人的忠诚,所以忽略了自己的真实感受,现在死里逃生之后,它对生命有了更透彻的领悟。
忠诚与爱并不矛盾。
它忠诚于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