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虎拿来扫把,戴上一次性口罩,穿上雨鞋,走进鸡舍里。 x 23 u
即使戴着一次性口罩,鸡粪的味道依旧坚强的贯穿口罩,往他的口鼻里肆无忌惮的发起攻击。
呕~
受不了。程虎干呕了一声。
我tm这是活活给自己找罪受啊,当初我脑子一定是进水了,才会以为养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吧,居然抓了几十只鸡回来。
看了看遍地的鸡粪,再看看在院子里咯咯咯叫个不停的鸡群,它们好像都在嘲笑程虎一样。
程虎顿时后悔得想立马把这几十只鸡给烤了。
但是,浪费粮食可耻!还是留着以后慢慢烤吧。
唉,现在才知道,电视里手机上的资讯都是骗人的。
说什么养鸡好,既有鸡蛋吃,又可以解决残羹剩菜的问题,还能把院子里的虫子什么的吃干净,偶尔还可以宰杀两只鸡解解馋,甚至是,鸡生蛋,蛋化鸡,无限循环下去,就是一条发家致富之道。
神tm致富之道,现在这些鸡一个蛋没下过,每天就拉一地的鸡屎!我tm就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相信这些鬼话。
事实证明,鸡蛋吃多了会对鸡蛋产生恐惧,养鸡也并不是喂点残羹剩菜那么简单,还得清理永远也清理不完的鸡粪!
虽然昨天吃烤鸡的时候很开心很快乐,但昨天吃鸡的时候有多开心,现在清理鸡粪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但是,痛苦并不能让鸡粪自己消失,所以,该动手打扫还是得打扫啊。
程虎慢慢拖动手里的扫把,往那些色如红糖,或者状如小山的鸡粪扫去。
结果......
呕~
看着完全沾在扫把上,稀成一片的鸡粪,程虎这下是真没忍住,一下子就把早上吃进去的鸡蛋面给呕了出来。
那些鸡粪就像女生用的粉底液一样,是稀稠的,并不是像石头一样是块状的,所以,扫把一扫,它们就会全部沾在扫把上。
被破了表皮的鸡粪,味道更加浓郁扑鼻。
程虎受不了了,赶紧扔了扫把,往外跑出去。
咳咳咳。站在离鸡舍很远的地方,程虎剧烈咳嗽几声,试图把鸡粪的臭味从自己的肺里咳出去。
“咳咳咳。”程虎咳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样子很是可怜。
“你怎么了?”大黄刚好从山林里回来,还没走进院子里,就听到程虎剧烈咳嗽的声音。
它站在铁门中间,看着双手支撑膝盖,腰背弯曲的程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它也嗅到了空气中一股熟悉的味道。
这些味道对于它来说,是十分稀松平常的味道。动物的粪便在嗅觉敏锐的老虎眼中,是不值得一提的。
枪弹与人类的味道才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味道。
“那些鸡粪太臭了。”程虎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指着鸡舍说道,“我原本想用扫把扫一下的,结果,那些鸡粪全都沾在扫把上面了。”
“这很正常。”大黄说道,“我觉得这味道不是那么臭。”
“好吧,我忘了你只是一头老虎。”程虎无奈的直起身子,叹了一口气,愤恨的看了一眼院子里无辜觅食的鸡群,说道,“也许我不应该养鸡。”
这话让大黄的眼睛亮了:“的确,我也觉得这些鸡很讨厌。”
它舔了舔嘴巴,说道:“它们喜欢用那些可恶的爪子在地里扒个不停,坟丘都快被它们扒平了。如果你决定不养它们了,我很乐意把它们消灭干净。”
“别别别。”看见大黄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程虎赶紧叫停它,“我只是说也许。没了这些鸡,我吃什么?我总不能天天去镇上买肉吃吧。我也是食肉动物。”
大黄甩了甩尾巴,将一只落在自己背上的虫子赶走,然后就一边晃着屁股,一边往坟前走去。
等它趴在地上,眼睛也闭上了,才说道:“也许你应该问问其他人。养鸡对于人类来说,应该是一门十分简单的功课。也许你应该跟其他人类好好学习一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程虎掏出手机,给黄兴旺打去电话。
七点多钟,安明镇的天空已经十分亮堂。四月虽然还很清凉,但橘红色的太阳已经从东南方的山脉徐徐升起。
柔和的光线斜斜穿过薄薄的水雾,洒落在小镇上方,将清一色的蓝色琉璃瓦映照得明亮反光。
建成二十多年的白木区有些荒凉,不像当初刚刚建成时那样人声鼎沸。不少居民房已经人去楼空,门扉紧掩。
其实门扉不掩也无妨,因为院子里只有荒芜的野草、泼辣的荨麻和寂寞的牵牛花。
温柔的晨光里,能听到蟋蟀的鸣唱。鹅卵石小道的石缝间的车前草,东一簇,西一簇,就像稿笺上暗绿的底花。
车前草是一种叶子椭圆的小草,全株都可以入药。
它的名字会让人联想到转个不停的车轱辘。但是,从白木区建成到现在,除了刚开始那几年兴盛过,来过不少车轱辘,之后就慢慢沉寂了。
车轱辘少了,就连人也少了。只有一些年迈的,不愿意背井离乡的老人孤独的坐在门前晒着太阳。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连晒太阳的老人也快没了。清冷的鹅卵石小道上的车前草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也再无欢快密集的脚步声来将它们踏碎。
黄兴旺漫步在主道上,看着支路的荒芜,内心也跟着荒凉起来。
二十多年前,白木村的鬼怪传说闹得轰轰烈烈,恰逢赶上新农村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