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叶泽端,听了这一句,脸色立刻便晦暗不明起来。
原本还风和日丽的脸,立刻便多云转雨,仿佛马上就要大雨倾盆。
叶璃瞧见他那快速的变化,心里头有些担忧,好在卓蔺垣看不见,不用面对父亲的如此神色。
“卓先生,每个母亲都是世上最贤惠善良的存在,她为你生下了孩子,那你便一心一意待她,有空可以让她来t市一趟,我也可尽尽地主之谊。”
竟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睿智如卓蔺垣,自然是立刻便明白了叶父是误会了。
他担心自己的女儿将心思扑在一个已婚且有了儿子的男人身上,更担心他明明有妻有子却还要对叶璃暧/昧不清。
他如果现在再澄清他并未结婚也并没有妻子,明显便是否决了叶璃之前说的话。
这一次,倒是让他陷入了两难。
叶璃知晓是自己刚刚那句话将卓蔺垣给害了,甚至是让父亲产生了不必要的误会,便企图亡羊补牢:“卓先生的太太温婉大方,尊贵贤惠,他来中国的这段时间,都是靠着她打理在法国的生意,应该是抽不开身来t市的。”
可这所谓的亡羊补牢,无异于是更加将卓蔺垣往有妻有子的方向推,更甚至是在他的身上打上了“夫妻情深”的标志。
卓蔺垣有心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但想到她才是睿睿的母亲,便将这当成了她的许诺。
嗯,她可是在这儿承诺她日后会帮着他打理家业。
温婉大方,尊贵贤惠。
嗯,主内主外,皆宜。
这边两人各怀心思,那一头,叶泽端却有着别样的沉思。
“卓太太既然没空,那等我又时间,必定亲自去一趟法国拜访。”
叶璃万万都想不到,自己父亲居然会将话给说到这层面上。完全就不理解他怎么会如此执着地想要看到那位她凭空杜撰出来的卓太太。
而且,总觉得他面对卓蔺垣时很奇怪。
拒绝了叫他小卓,泾渭分明地喊他卓先生,甚至在每次说话时,虽然是长辈和晚辈之间的谈话,可那姿势,却仿佛面对的是同辈之间,话语中,隐藏着她所不能懂的东西。隐隐约约,让她无从探究。
*
工地上,里三层外三层,易氏财团名下负责的工地发生五死十三伤,按照死伤程度,其实能私下解决,事情并不难。
可记者们得到消息后闻风而动,更甚至不知是受了谁的命,那架势,完全便不似平日里忌惮易氏的实力,一个个问题,将易氏推向了这场死伤的顶峰。
矛头,直指当代资本家为牟取私利罔顾人命。
而受难者家属,也闻风而动。
在易瑾止出面调解时,情绪激动,挥舞着手中的锄头铲子直接便冲了上来,而口里头,也含着一些个血债血偿的污言秽语。
事情,上升到了白热化程度。
对于这场意外,易氏财团自然会做出补偿。
可很显然,这些家属要的,不仅仅是所谓的道歉和补偿。
若不是保镖护着,估计易瑾止根本就不可能完好无损。
最终,顶不住群情激奋,易瑾止在人的劝说下暂时先离开,只不过深邃的目光,却是望向那闹事的群体,眯了眯眼,俊脸上高深莫测。
“不好,易先生你手臂流血了!”江宿之跟在易瑾止身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自问拿捏得好分寸。
刚刚一时急乱只以为他在保镖的护送之下安然无恙,如今突然瞧见了他西装上的血,立刻便警觉起来。
“给叶经理打电话。”
啊?
他没有听错?
刚刚易先生说,给叶经理打电话?
叶经理?叶璃?
这种时刻,不是该去医院包扎或者让他这个特助取出车上的医药箱做紧急处理吗?
居然,只是让他打电话?
只不过,易瑾止有命,他这个做特助的,自然只能是任劳任怨。
电话拨通,那一头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打过去,客气地询问何事。
“叶经理,今天工地上发生家属闹事的暴力事件,易先生在出面调解时受伤了……”
话还没说完,另一头的叶璃便打断了:“那你赶紧送易先生去医院,这种时候不该浪费时间打给我。”
很明显,并没有兴趣再接着听。
身旁还站着一尊大神,江宿之有心解释这不是他的意思,但那尊大神明显是对着他步步紧逼,甚至还让他开了免提。
“叶经理,对于处理这类公关事件,您的经验必定很丰富,所以能不能请您过来提点一二?”
叶璃听着那头江宿之的话,只觉得额头还不是一般的疼。
她有这方面的公关经验?
她只记得她有为易瑾止处理绯闻的经验。
明明她是国贸部经理,跟公关部完全处于不搭嘎的距离。她却屡屡被他用来做些不属于她分内之事的事情。
如今,工地家属闹事,这种事情,第一时间便该是易氏公关部做出紧急方案应对,她一个国贸部的何德何能?江宿之居然将这顶高帽戴到了她头上?
不过想来,也不可能是江宿之的主意。
“江特助,我这几天都请了假,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帮不上什么忙。”
对方那般委婉的距离,江宿之听得额头冷汗直冒。
透过扩音,一旁的易瑾止准确地听到了叶璃那毫不客气的拒绝,几乎是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