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眼神阴鸷的看向王红,王红心里一惊,顿时就像鹌鹑一样说不出话来。
叶春本来就暗恨他娘还有他自己当年和叶秋一家的关系闹得太僵,如今叶秋功成名就,他正想着怎么让叶秋原谅自己呢,如今自己老婆一来就对牛雪梅说这样的话,以叶秋对牛雪梅的爱重,叶秋岂不是更不能原谅自己?
看着风光的王勇,叶春忍不住懊悔,为什么当初分家的时候自己没有站出来?为什么叶秋生病的时候自己没有去看望他一下?为什么娘闹着要卤菜方子的时候自己没有拒绝?为什么要断腿逃避兵役?
每想到曾经对叶秋做过的事,叶春就忍不住懊悔一分,只要一想到如果叶秋得知自己和娘差点就卖了他的女儿,叶春就一阵胆寒。
他看着已经苍老无措的娘以及惊慌刻薄的妻子,叶春责怪自己的同时也忍不住怨恨她们,若不是娘一直偏心自己和四弟,自己会养成自私剥削老三的习惯吗?若不是王红懒惰无理取闹,会和牛雪梅的关系也这样僵硬?
他看着还对牛雪梅露出嫉恨眼神的王红,忍不住一个巴掌打过去:“弟妹现在是大将军夫人了,你说话还这么没规矩?我看你是翻了天了。”
“你打我?”王红愕然的瞪大了眼睛,然后见周围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更是觉得难看。
然而丈夫对牛雪梅的态度却更让她觉得心惊,这一巴掌也让她回过神来,牛雪梅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任由她欺负的弟媳了,叶秋出息了,以后牛雪梅就是大将军夫人,不管牛雪梅有没有生出儿子,她都是叶秋的妻子。
“既然人都到齐了,朱大人,麻烦您为我和我的两个女儿主持公道。”牛雪梅看都没看王红一眼,而是气度卓越的说,“里正大伯,咱们当年签的解除亲子关系协议书您带了吗?”
“带了,带了。”里正从怀里郑重的掏出那份协议,“我都有好好保存着。”
牛雪梅点头:“麻烦里正了,朱大人,我有协议还有乡亲们证明我和我丈夫已经和我丈夫的家人不再有任何联系,以后不管生老病死,大家都互不干涉,这样是否能判决我婆婆根本就没有资格卖我的女儿?是否就能证明她和钱家签的那份卖身契无用?”
“对,我们能证明叶秋早已经和叶老汉王婆子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王家村的人应和道。
“别说叶秋不孝顺,叶秋当年真的是被这家人逼的没办法了。”
“这家人太恶劣了,以前叶将军有什么就要拿走什么,连叶将军的死活都不顾,县令大人,我能证明叶将军是早就和他们断绝关系了的。”
“我也能证明,王婆子根本就没资格卖叶将军的女儿。”
“就是,叶将军家又不缺钱,怎么会卖女儿?只有王婆子这样恶毒的娘才会做这样恶毒的事。”
“这样的人压根就不配做叶将军的娘。”
“这家人狠心啊,叶将军一手创造的家业他们要抢去,当初叶将军病了也不请大夫,叶将军苦难的时候从不见这家人搭把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叶将军不是亲生的呢?”
“说不定还真不是亲生的,不然为什么王婆子对另外两个儿子难么宠,唯独对叶将军不喜?”
“朱县令,卖身契绝对不能生效,不然在前线保家卫国的叶将军知道了该有多心寒?”
一开始还只有王家村的人说,渐渐的其他群众也融入进来,听闻叶将军曾经吃了那么多的苦,曾经被家人那样不公平的对待,一个个神情激动,对叶家人纷纷予以指责。
他们想着要不是将军夫人强制要求分家分财产给叶将军请大夫,说不定叶将军早就没了,那么他们澜国也危险了。
王红和叶冬刚刚还坐着叶秋升官发财,他们鸡犬升天的美梦,没想到转瞬间就被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顿时有些懵了,尤其是王红,刚刚被丈夫骂,现在又被村民骂,几乎把当年那些事抖落了个干净。
看着婆婆和丈夫难堪躲闪的眼神,听着别人说丈夫要卖了叶秋两个女儿的话,再看看牛雪梅冷酷的脸庞,她脸色一白,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什么依仗叶秋?现在叶秋和牛雪梅反倒来找自家麻烦呢?
她不由得怨恨起婆婆来,卖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回来商量一下呢?这下是真的无法挽回了,她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婆婆先提出来的,因为叶春没这么聪明,更没这么大胆,他最多只是附和。
这一切都是婆婆的错,若不是婆婆,怎么会闹到公堂这么严重?
然而王红自己却忘记了,这一切事情的起因是为何?是会弄伤了钱家的儿子?是谁不肯自己拿钱出来救人?是谁嚷嚷着牛雪梅有钱,让王婆子和叶春来找牛雪梅?
人只会将错误归结到其他人身上,仿佛这样自己就不用承担责任了一般。
朱县令听着牛雪梅的要求,再看看情绪激动的百姓们,他坐上了公堂,重重的拍下惊堂木:“公堂之上,肃静,师爷,正式开堂审理此案。”
惊堂木一响,钱家人脸色变得灰白,而王婆子也是一惊,她大声嚷嚷道:“我是神勇大将军的亲娘,你敢审理我?”
朱县令看了一眼牛雪梅和王勇,然后板起脸:“公堂之上,君王与庶民同罪,二等大胆,竟敢与本官叫板。”
王婆子何时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之前仗着叶秋是她儿子才干大声顶撞,但见王勇和牛雪梅无动于衷,她才终于知道老三是真的不管她了,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