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而压抑得令人心慌的车厢里,尹静恩怔怔地看着男人凉薄的双/唇一点一点地压下来——
心,突然跳得很快、很快,错乱得不行,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惧意……
唇上一热,她愕然抬眸,落在她唇上的,却是男人温热的指腹,沿着她唇角的弧线一寸一寸地描绘起来,略微粗砺的指腹甚至挟了微重的力道,在她略显红/肿的唇ban上辗压过,声线低沉而透着几分凛冽,
“他咬的,嗯?肝”
他在生气。
尹静恩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明晃晃地射/进来,打在他那张深邃立体的俊脸上,依旧魅力迷人,耀眼得让人怦然心动。
只是,他脸上的寒意如覆重霜,却不是轻易有勇气就敢靠近的。
尹静恩稍稍地拧开脸去,力持平静地提醒男人,“三少,你不是还有重要的公事赶着去处理吗?”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在路上、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柏君曜又是不悦地半眯起眸子,松开她的唇,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攫住她纤细柔美的颈子,强迫她侧眸与他对视,眸色深深地,仿佛要深深地看进她的眸底……
可是,她竟然垂低下头,避开他的注视!!!
她不敢看他,是因为心虚吗?
柏君曜脑海里掠过这个想法,阴沉的脸庞遂又深沉了几分。
攫在妻子下巴上的力道蓦地加重,冷冷地开口,“尹静恩,你现在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又忘了我的话,是吗?”
他的话?!
他的什么话?
尹静恩又是一怔:
——“我不管你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从今天起,通通都要忘了!他不是你能惦念的人!”
…………
再想到他早上把她的手机递给她时,一脸寒冰的样子,她猜,他一定是看到了昨晚杜宇彬给她发过来的短信息。
所以,他之前在家里才会那样语带讥诮地问她,“这就是你一早起来给我做早餐的目的?”
所以,他以为,她尹静恩是顶着他妻子的名衔,鲜廉寡耻地在与他的二姐夫杜宇彬在偷/情吗?
是这样吗?
所以,他现在才会一付兴师问罪的姿态在质问她?
心,突然变得冰凉冰凉的。
在这六月的大热天,她的体内竟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丝丝寒意。
想要解释,却又似乎无从解释?
又或者说,她的解释在他认定的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显得是如何的苍白,徒劳地根本不具说服力。
尹静恩斟酌了几秒之后,决定快刀斩乱麻。
抬眸,她淡漠地看进他幽深而染着悒色的瞳眸,说着他想听的话,“对不起。三少,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会再有下次。”
男人的眸光依旧深邃暗沉,黝黑而见不到底。
沉默片刻后,竟是执着地追问,“你的唇,是怎么弄破的?”
尹静恩拨开了他停在下巴上的大手,既没有回答他的话,也不想回答。
反正,他也不爱她。
她的唇是被什么人咬的,很重要吗?
而且,她不是跟他保证过了,不会再有下次了吗?
她扭头看向车窗外,太阳在渐渐地越升越高,也越来越明媚刺眼。
尹静恩缓缓地闭上双眼,却依旧可以感觉到,身旁男人灼热的注视度比太阳的温度更高。
眸中涩涩地,不知是被刺眼的阳光灼痛的,还是被身旁男人凛冽的眸光刺伤的?
尹静恩怔怔地摇头,“三少,是不是我说的,你都会相信?”
眸底一片冰凉。
男人温热的指腹重又压了下来,不顾她的挣扎,霸道地在她的唇上辗/压起来!
“你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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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虽然有点粗糙,动作也不见得温柔。
揉在她红/肿的双/唇上,让她生出清晰而不适的疼痛感。
她本能地躲避,“三少,别这样……”
柏君曜深邃的眸光却分明又阴沉了几分,“尹静恩,你胆敢再叫一声三少,我现在就在车上办了你,你信不信!”
“……!!!……”
尹静恩错愕地看着眼前愠怒的男人——
却见男人伸手,从车前的储物格里取出一包湿巾,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撕开包装,从里面抽了一张出来——
尹静恩隐约地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草香味,唇上已然触上一片冰凉,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男人苍劲的大手却用力地抓住了她单薄的双肩,强迫她停在自己只手可触的地方,不许她逃离一寸一毫!
她心底早已大概猜到了男人此举的意图,丽眸微敛,心下一悸,颤声唤他,“君——君曜——”
嘴唇一动,却不小心将唇上的湿巾给含住了,她敏/感的舌尖上随即触到一股略微辛辣的薄荷味,有凉凉的感觉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尹静恩不觉秀眉紧蹙,抗拒地拧开小脸——
他不让她叫“三少”,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叫了他的名字。
要她现在习惯地叫出“老公”两个字,还是有点困难。
尤其,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她总是觉得很有些别扭。
尽管,在她心里,她愿意这样叫他一千遍、一万遍。
可,他不爱她。
这是她心底永远最深最痛的刺。
男人温热的大手托起她削尖的下颌,执着地拨正了她的小脸,神态认真而又用力地擦拭起她的双/唇,“尹静恩,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