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月调好了肉馅,又着手和面,一点也不耽搁,六点多,路妈妈起来了,到厨房和斩月说了两句,又折到卫生间刷牙洗脸了妲。
斩月使劲儿揉着面团,路妈妈进来,从厨台柜子里拿了个深口的汤盆,放在龙头下冲洗。
“妈,干嘛呀?”
路妈妈一边擦着汤盆,一边说:“你爸想吃兰州拉面。”
小区附近的那家兰州面馆每年过年都不关门,斩月爸爸就喜欢吃他家的牛肉拉面,斩月也去买过好多次,跟那家老板很熟络。
“妈,我去,你看着爸。”
斩月洗了手,回房换了衣服,端着汤盆准备出门,换鞋的时候,问客厅里还没起床的路斩阳:“斩阳,我给爸买拉面去,你要吗?”
路斩阳翻了个身,脑袋探出了被窝:“嗯,多放点辣。”
斩月穿好鞋,出了门。
还不到七点,马路上连出租车都看不到,全是红彤彤已经炸过的炮屑。
到了店里,老板娘笑眯眯的迎着斩月,说:“又来给爸爸买拉面啊。窀”
斩月笑着点点头,说:“我弟也要。”然后把汤盆放在桌子上,老板娘说汤还没开,让斩月等一下,老板从厨房出来,给斩月送了杯水。
“这闺女真好。”
老板洗了手开始拉面,和自己老婆说起了斩月,他们来成都很多年了,但还是习惯用家乡的方言交流,斩月只听懂这么一句,后面的就有些不知所云了。
老板把煮好的面浸了冷水,点了两滴色拉油拌了拌,这是斩月告诉他的,这样处理过的面条不会粘在一起。
斩月站在店铺门口,老板把面条装进一次性纸碗中,老板娘把汤汁舀到斩月带来的汤盆里,一并朝她递来的时候,斩月的脖子突然被人圈住了。
与此同时,抱住她的人朝老板娘递去了五十块钱,斩月扭头一看,撞进了穿暗蓝色大衣的胸怀中,自带的气息清冽干爽。
靳湛柏低头看她,额上有一块拇指长的疤痕,笑容却如春日般明媚灿烂,瞳孔深处隐秘的蓝光让他的双眼充满了神秘的色彩,老板娘递来找零时,满是惊异:“闺女,这是你男朋友?”
斩月端着汤盆,没法子挥洒自如,只能上下耸起了肩膀,靳湛柏被她逗乐了,更是使了力,将斩月的肩抓的更紧。
“人家问你呢,怎么不回答?”男人的声音像软毛玩具,***挠着她的耳朵。
“阿姨,新年快乐。”
礼貌的告别了面馆老板娘,斩月端着汤盆往家走,靳湛柏一路搂着她,倒是自在的很。
“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去。”
斩月不禁一愣,看着他:“我已经买了火车票。”
“我给你报。”他眼底簇生的笑意让他就像个小男孩一样。
年味在他心里早已淡薄,可他不远千里飞来成都见到她,又分明感觉到了团聚的喜悦。
走到楼下,靳湛柏站到斩月面前,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缎面盒子,塞给了她。
“什么东西?”
斩月看了看自己的口袋,有点着急,抬头看着他,靳湛柏此刻瞧她的眼神特别奇怪,深深的、一瞬不瞬的,瞳孔如黑葡萄般。
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她又像猫咪般皱起了鼻子,瞪着他。
靳湛柏心里却很甜蜜,他一直喜欢斩月用这种怨念的眼神盯着他,可怜巴巴受了欺负的模样,最能引诱他。
“小东西又长大一岁了。”
他是用宠溺的口吻说的这句话,没让斩月羞涩,反而生出别扭的感觉。
“我上去了。”
靳湛柏笑着点点头,那样的回应,仿佛是斩月在请示他。
她刚转身,却被他捏住了后颈,他的突然靠近让斩月陷入困窘,男性气息离的她非常的近,他低下头来,脸颊几乎碰到了斩月的额。
“四点五十的航班,四点我来接你。”
斩月急着避让这种暧昧的姿势,猛一抬头,额角撞上了他的薄唇,男人随即发出轻忽的一个单音。
春节期间,一票难求,靳湛柏还是联系了飞航的人,才拿到了三张往返成都的机票,昨晚下半夜到了预定的酒店,看股票看到了天亮,洗了澡就去找斩月了,他倒也不觉得累,就是抵不住困,搭计程车回酒店的途中,险些就要睡过去了。
从电梯出来,有一条长长的、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他的房间在走廊的中段,靳湛柏刷房卡的时候,右边相隔几个房间的客房打开了门,走出了三男一女。
他看到了路玺瑶,跟那三个不正经的男人勾肩搭背,穿着与斩月家的她大相径庭,靳湛柏在她看到他之前,回到了房间。
门刚刚关上,能听到路玺瑶的声音:“有需要,随时联系我哦。”
靳湛柏没多大反应,把大衣扔在沙发上,转身进了浴室,开始刷牙洗脸。
清洁了个人卫生后,他扑向床,没几分钟就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
大圆桌前,斩月和路妈妈一个擀面一个包馅,路爸爸坐在轮椅上,也在帮忙,别看路爸爸行动不便,包饺子可是能手,斩月的手艺全都师承路爸爸。
路妈妈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家里姊妹五人,嫁到了五湖四海,联系也不方便,久而久之,这些年很少来往了,路爸爸这边只有一个弟弟,在同一个城市,每年过年,两家人聚在一起吃喝,关系很近。
斩月今天要走,叔叔一家自然要来的,屋外传来了敲门声,路妈妈